蒋艺涵讥讽道:“哪个单位的管理费是大半夜领着一群人收的?保护费吧?”
“你……”姜山怒了,向前迈了一步。
陈晋却也一步顶了上去,正跟他怼在一起,反过来把他撞退了两步。
“你要干嘛?”姜山身后几个壮汉立刻叫嚣起来。
陈晋却已经看完了那份“文件”,皱眉道:“这个姜村管委会,是个什么单位?有收费资格吗?开店我只听说过水电房租物业费,可没有什么管理费!你怕不是个骗子吧?”
姜山却冷笑道:“只要是在姜村的范围内开店营业,我就能收。那个大个红章你看不见么?”
那份“文件”盖着的章,陈晋自然是看见了。同时他大概也搞明白这伙人是干嘛的了。
姜村,实际上应该是姜村街道,隶属于听涛区的下辖。
在改革开放之后,国内的城市化建设进程很快,许多城市,尤其是一线省会城市,发展的都非常快。
原本东江市的城区,就只有上河区、下河区这么两个区域。此时已经繁华喧闹的姜村街道,仅仅在10年前,都还属于东江市周围的村落。
只不过是随着城市化发展而被囊括其中罢了。
但是这里世世代代生活的村民,却因此而鸡犬升天了。征地、拆迁、分房。然后再征地、再拆迁、再分房……
有一大批原住民都是这样一下子领先了别人一大截,成为了东江市里第一拨享受到城市化发展福利的人。
有句话说,纯东江市的本地人,有很多家里搞不好都经历过两三次拆迁了,分到的房子升值到现在,都能保证几辈子衣食无忧了。
所以许多本地年轻人,也都成了啃老族,患上了巨婴病。反正衣食无忧,他们的人生就是吃喝玩乐这么简单。
而且这些村落被吞并之后,组织却没有消失。有机灵人,花钱选成村长,然后带着村民们集资盖楼开发,又或者是办其他企业。
总而言之,随着城市化的发展,着着实实的富裕了一大批人。
蒋艺涵租用的这个店面,应该就是这种情况。地皮是村里的,村民们集资建造,然后根据出资比例分红。
至于这个姜山嘛……说不定就是家里有些关系,折腾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管委会,也不用正儿八经的工作,专门讹诈商家的钱财罢了。
想到这,陈晋不屑道:“如果盖章就有用的话,那明天我也弄个听涛区管委会的章,来向你们姜村管委会收费?这种伎俩太低级了,我劝你别在我这用,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哟嚯!你小子挺横啊?行,那咱们就走着瞧!”姜山也不管明着面怎么样,只是暗自记在心里,领着人离开了。
陈晋看他出门后,才回头道:“不用理这帮寄生虫,有事我兜着。”
不料蒋艺涵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别管。”
她随后笑了,接着道:“还是你觉得我平不了这事?嘻嘻~”
陈晋眨眨眼,想起韩开弘的身份,哑然失笑!
蒋艺涵说的没错,她要平这事,估计比自己还省力。
但老蒜却凑上来道:“小蒋,他们要的也不多,一个月就1000块,要不还是给了吧?”
他并不知道陈晋和蒋艺涵现在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只是出于一个在东江市艰辛讨生活多年的异乡人的角度,诚恳的建议着。
只听老蒜又道:“之前我在齐山镇那家小店,就是每个月交150块管理费的。收钱的是齐山镇镇长的儿子,说是什么齐山镇发展委员会。”
“哎……说白了,就是这帮本地人欺负外地人嘛。隔壁本地人开的店,就没听说要收管理费的。”
闻言,陈晋挑了挑眉,心里也明白这是底层普遍存在的现象。
就跟他当初为了领低保还要靠拳头一样,越是底层,这种事情就越多,管理也越混乱。
1000块是不多,毕竟光是这家店的房租装修,就已经砸进去一百大几十万了,仅仅房租一年就要70万。
摊到每个月计算起来的话,月租金将近58000多,确实也不在乎再多这千把块的。
由此可见,这帮人也不是没脑子的。大店就多要,小店就少要。因为他们都很清楚,但凡做生意的,就讲究个和气生财。
只要不是触及了底线,多数人还是会选择妥协的。
甚至他们还挺聪明,一些知名的连锁大企业,明摆着就是惹不起的那种,也就不会去碰了。
最容易被收取所谓“管理费”的,就是像蒋艺涵这样的路边个体户,外地人,没有靠山,没有背景。
试想一下,一家店就是几百上千的,这姜村说大不大,也就好几个平方公里,商家何其多?
天知道他们一个月能收上来多少“管理费”?这种无本万利的买卖,简直不要太酸爽!
然而陈晋却对老蒜道:“老蒜叔,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去做你的事情,这种人,不来惹我就拉倒。真惹上我,就让他眼泪都流不出来!”
“都说了,你别管。如果什么事都要你来处理,是不是显得我太无能了?”蒋艺涵哼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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