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伺候了她梳洗打扮,不多时,妆点出一位鲜活明艳的大美人来。方春旎平日里清雅脱俗如玉兰花一般,如今装点得显出几分春花般的耀眼夺目。鬓角贴了八宝点翠金钿,头插九尾凤钗,凤头衔了一串珍珠流苏,下面坠了一枚水滴状的红宝石就在她眉心前晃动,衬托得那如雪莹白的肌肤更是莹透诱人。聘婷行过,那条月华锦的裙子织得光泽旖旎炫然,仿佛光影流动的霓霞披在身上,衬托得个美人如天外仙姝。
黄芪和白术惊诧地望着举止反常的小姐,各个一头迷雾,白术惊得担忧地问,“小姐可不是疯魔了吧?”
黄芪牵牵她的袖笼低声:“仔细跟着,莫声张。”
清晨,谢府女眷们依例去老夫人房里问安,几位夫人伺候老夫人起床后,搀扶了老夫人去暖阁端坐,进食粥糜点心。
“啊,可是我来迟了,老祖宗恕罪。”
燕语莺声悦耳,方春旎花枝招展一脸温笑的进到暖阁,惹得众人惊诧不已。
老夫人正在谢妉儿的服侍下吃羹汤,一见春旎明丽夺人的模样几乎没有认出,待一看清,一口汤呛去喉头中,众人忙上前为她捶背摩胸,咳嗽许久才喘过气来。
春旎上前接过母亲手中的汤碗,盈盈道:“母亲,让旎儿来伺候老祖宗。”
她亲自端汤用白玉瓷羹匙舀起半勺,凑去唇边仔细的吹凉,送去外祖母唇边,满脸温然的笑意含愧告罪,“都是旎儿不懂事,惹得老祖宗和母亲担忧了。听说这门亲事可是大姨母费劲心思在太后面前为旎儿觅得的良缘,日后可是能做一品诰命将军夫人的。旎儿险些拂了大姨母的美意,辜负了老祖宗和太后的恩典。”
谢妉儿诧异的看着女儿,仿佛女儿在梦游痴人说梦的没有醒来。
谁人不知何家父子是武夫,何猛男粗俗彪悍,是个摧花高手。女儿如何鬼迷心窍的忽然改了主张,欢欢喜喜的应了这门亲事,还对什么一品诰命颇是觊觎。更令她吃惊的是,竟然这门亲事是大姐姐赵王妃向太后提议的,这分明是要害旎儿?难怪。可惜还是自家姐妹,竟然如此冷血无情。谢妉儿又急又气又担忧,但方春旎却一脸志得意满的笑容。
“都是旎儿糊涂。若论旎儿的家世,纵然有谢府照拂,老祖宗疼爱,可惜毕竟是方家的女儿,能攀上将军府这种门第,当是多少人望尘莫及呢。亏得有大姨母和老祖宗的偏疼……不然如此的好事,岂能落在旎儿一个孤女头上?”春旎说到此处有些花容惨噎,反令老夫人一惊,诧异地打量她的神色。春旎这孩子平日行事谨慎小心,但不如流熏狡黠诡计多端,正在犯疑,流熏却笑着凑来说:“老祖宗,要如何奖赏熏儿呢?熏儿可是拿出了纵横捭阖之才,三寸不烂之舌,两行伶俐齿,才说服了旎姐姐欣然允了这桩良缘的。”
流熏贴坐在老夫人跟前撒娇道,老夫人豁然开朗,原来是流熏劝了春旎。转念一想,听说旎儿这丫头为了抗婚寻死觅活的,许是流熏不忍见她作出傻事来,不知用什么鬼点子劝服了方春旎。事已至此,她也无可奈何,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她叹息一声道:“乖乖,你们自己去耍,出门在外要格外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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