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熏心头一沉,仿佛无意撞到什么人的隐秘,面颊一赤,也不及想这话的几分真假,只顾劝她说,“好歹是自己亲戚,总之我心里最疼的就是宁妹妹你。”
毓宁笑了点头说,“宁儿也喜欢姐姐的,就是看那方春旎不入眼!母亲说,越是如晚晴这种身世可怜的人越须提防,这种人最可恨,为攀高枝强出头不择手段。母亲也不喜欢旎姐姐。”
流熏心头一沉,大姑母对小姑母似长姐如母,颇是亲近,但对方春旎却不见亲近,多少有几分骨子里难掩的冷淡。听了毓宁这话,流熏心里更为方春旎不平,又不便替方春旎过多解释,心想日久见人心,日后毓宁就会明白旎姐姐的人物难得。
毓宁这才欢欢喜喜的牵了流熏是手重回厅堂去,口中却愤愤的骂着谢晚晴的狡猾可恶。流熏转身间,忽见一道清丽的影子徐徐从不远处的洞门行过,一转就不见了,那熟悉的身影,可不是旎姐姐。流熏心惊面赤,不知她毓宁的对话,被旎姐姐听了多少去。可见背后不能闲议人,尴尬由此生。毓宁浑然不查,只顾兀自的叙说着,倒是流熏的眸光不时望去那洞门处,心里添出几分两难来。
重新归席,大夫人封氏礼佛诵经完毕赶到来伺候老夫人,谢展颜和舞雩姐妹也回来落座,展颜翘个嘴,分明有几分不快,似不喜欢回来应酬场面。
封氏打量流熏说:“我正四处派人去寻你呢。你祖母寿诞将至,去大慈悲禅院为祖母诵经祈福的事儿,怕是耽搁不得了。三日后是老祖宗华诞的正日子,明儿一早,你们姐妹就结伴同行赶去禅院吧。老祖宗垂怜,这雪天路滑的,也不必三日,就改作一日罢了……”
流熏一惊,前世里,她就是在禅院同沈孤桐生米煮成熟饭,拧去一处,坐实了那桩孽缘。
如今此事乍来到眼前,她反有些愕然不知所措。
“熏儿!”封氏见她木讷无语,唤了她一声。
流熏这才恍过神,强扮出一抹笑意,含糊地应一声:“全凭母亲做主。”心里还在想,前世里,她糊里糊涂的都不知如何就投入了沈孤桐的怀中,春宵一梦,竟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封氏拉住流熏的小手打量她,叹一句:“这孩子,如何小手冰凉的?”转去责怪丹姝,“小姐的手炉呢?你们是如何伺候小姐的?”
她顺手将自己的手炉塞去流熏手里为流熏晤手,宠溺中的眸光中含了一分责怪:“看把你得意的,听说三日并做一日,都喜不自禁露在脸儿上。毕竟是女娃子,吃不得半点苦的。娘就知道你这点小心思。”继母责备的话语里透出几分姑纵疼惜,又看一眼慕容思慧,为难地问流熏,“听说,你遣人向后园的马夫打探去庙里的远近,颇有怨言?”
难道是沈孤桐或是晚晴有意无意的在暗地里不失时机的坏她名声?
流熏换做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说:“女儿还未及来禀告母亲,不想这话就被丫鬟们信口胡传了。不过是女儿因晴妹妹梦游的事儿被误会受了些惊吓,至今心口隐隐作痛,头也是昏沉沉的,怕是经不住一路颠簸了……派丹姝去向马夫询问,去禅院是走官道还是山路颠簸……”
“如此便好,为人子女,应当孝字当先。”封氏满意的一笑,望一眼付氏和慕容思慧,似是给了众人答案。
流熏心里反有了几分不快,若是旁人冤枉她倒也罢了,今儿如何疼爱宠溺她的继母都来责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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