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黑在后面抵着她的腰背,又小声的唤了一声,“姐姐……”
“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她这样想着,挑起扁担走到村口平坦的地上,这一块地很大,村里的人都是在这里晒稻谷。
已经有不少人把稻谷铺上去了。
沈鱼占了一块地,也开始铺稻谷。
人多,闲言碎语也多。
之前沈鱼一直带着尤黑上田,并没有碰到多少人,但现在旁边都是村里的人,看着她带着一个男孩,七七八八的声音从四周传来。
“尤家胖闺女旁边的男孩是谁啊?是她弟弟吗?”
“不是不是,她弟弟被她爹娘带走了,尤家就剩她了。”
“你们仔细看,我怎么觉得挺眼熟的。”
“我也看起来挺眼熟的……好像是……那个克父克母把一家子都克死的煞星?”
“还真是!”
闲言碎语一传二二传五,沈鱼根本没心思听他们说话,脑袋晕的难受,觉得她起码发烧到39°了。
那边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她不听都不行。
当听清那几个人说什么后,沈鱼脸色一变,忙不迭转头看向身边的男孩,他年龄还只是七岁,还不能像以后活阎王将军那样隐藏自己的情绪,双手攥紧,肩膀颤抖了起来。
沈鱼松开扁担,伸手去牵他的手,对那些村民道:“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说话还是注意点吧,他是我的弟弟,并不是什么煞星。”
说着她拉着尤黑的手就走。
身后还有声音传来。
“你看看自己的脸色,别被他克死了来找我们报仇。”
“我们还是离她远一点。”
……
回到家里沈鱼就不行了,脑袋胀痛难忍,身体又烫又冷,在这年代别说看大夫,就连抓药的钱她都没有,只能熬过去。
还好这几个月忙忙碌碌中也锻炼了一下她的身体,这种发烧她能熬过去的。
躺在床上她迷迷糊糊的唤着冷冷冷,尤黑跑到木箱前抱起几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又跑到水缸前舀了一盆水到她旁边,托着她的头让她喝下。
沈鱼闭着眼睛发抖,睁不开眼睛,冷得哆嗦。
跪在她床头的尤黑身体僵硬,手指抓在床沿边,看着沈鱼被病魔折磨的样子,眼圈通红,自责与绝望从心头涌现,他低着头,指尖扣进手掌心里,感觉不到疼痛般,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手心里,眼眶涌满泪水,不断的落下。
“姐…姐……对…对不起……”
男孩小小的身体俨如被巨石压下,垮了下来,跪在床头上颤抖不已。
最后从地上爬起来往外跑去。
……
到了傍晚沈鱼才醒,天又在下雨,窗外黑漆漆的下着磅礴大雨。
她忙从床上起来,掀开压在身上厚重被子,走下床。
端着药碗的胡秀秀一进来就看到她下床,忙放下碗,着急的道:“你烧刚退,还没好,躺着吧。”
沈鱼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抬起头望着窗外,道:“我稻谷还没收。”
“收了,我帮你都收了。”胡秀秀扶着她坐下,端起药碗道:“这是药,趁热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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