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潞有几天没见过卫沉央了,其实那天晚上皇帝的人去偷她儿子的时候他就在对面的房檐上看着,都是老掉牙的招数了,不过招数虽然老,可架不住管用啊,前前后后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怕孩子苦恼,还用布把孩子的嘴给封上了,她要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幕,还不定怎么心疼呢!
他进去把屋里伺候的人都遣散出去了,蹑手蹑脚的走到床榻前,沉央了无生气的躺在榻上,眼睛半睁半闭,一直看着摇床的方向,连床榻前多出来个人都没察觉,脸上一点儿颜色都没有,屋里烧了炉子,暖烘烘的,宇文潞握握她的手,却冷的像块儿冰。
“沉央?”这个名字第一次从他嘴里念出来,感觉很不一样,像才喝了一壶酒,酒香绵淳萦绕在舌尖,才张口就已经醉了七八分。
沉央抬眸看他,眼中无波无澜,静的像一潭死水,饶是你扔块儿石头进去,也荡不起半点涟漪。
“你来干什么?”倒还分的清人,只是口气仍旧不好,说话也冲,“你要是来幸灾乐祸的,看一会儿就赶紧走吧,我没心情跟你吵架。”
她这几天当真是瘦了不少,说话的时候脸颊能陷下去一大块儿,颧骨突兀高耸,以前看不出她美,现在入眼,满满的都是惊艳,美人在骨不在皮,她骨相很美,羸弱中带着坚忍的刚毅,这才是真正的美人儿。
宇文潞噎了一下,指尖在她手腕上按了下,“我不是来幸灾乐祸的,也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听你身边的丫头说你已经好几天美吃过饭了,再这么下去可不行,会饿坏身子的。“
沉央把他的手拂开,“用不着你管,走开!“
“什么用不着我管,我既然住在这儿,就跟你脱不了干系,我跟冯夜白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能好好儿帮我们?你千万别自作多情,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天下大计。“
也不知道哪句话就触到了她的逆鳞,沉央提了几分精神,恶狠狠的瞪着他,想说什么,可动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宇文潞指尖在她手腕上划来划去,挫败的认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我刚才让尚梅去膳房端了饭菜过来,你起来稍微吃一点儿行吗?再这么饿下去你看看你还有人样儿吗?”
沉央把头一歪,“我不吃,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宇文潞好不容易放下身段来哄她,结果人还不领情,放以前,早就爱谁谁了,可这会儿却一点儿脾气都提不上来,心里是软的,嘴上也变软了,“你不想看见我,我想看见你总行了吧!再怎么着,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不吃不喝儿子就能回来了?别到头来儿子没事,你先饿死了,那多划不来!”
话糙理不糙,宇文潞从小在一帮爷们儿堆里长大的,哄姑娘这还是头一回,别扭不说,还总说不到点子上,可大致意思不错啊,比起那些长篇大论的,他这样说不是更简洁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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