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沉央一直藏着自己受伤的那只手,时不时小心觑他一眼,等他看过来了,她又很快低下头,一副做错事怕被骂的表情。
“手受伤的时候哭了吗?”他眼角瞥见她狠拧着两条眉毛,无官疼的都皱巴到一块儿,心软化了,可声音还僵持着,不亲不热的,“怎么也不知道喊人呢?嘴长着是只会吃吗?”
沉央摇摇头,“我不哭,哭也没用。”停顿了好久才接他下半句回答,“我叫了,可是手太疼了,要忍着不能哭,然后我就扇她巴掌,她就放开我了,然后那个江姐姐来了,她给我包扎伤口,最后你也来了。”
他听见她那会儿说的惊喜,想这丫头莫非是开窍了?可香粉又是个什么说头?左右想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只好搓着好脾气问她,“那你原本要给我的惊喜是什么?”
她说,“就是香粉。”
拿姑娘家的东西送他,可见用是用心了,但心用错了地方,“男人用不着香粉,送人东西都不会送。”
沉央张张嘴,想解释给他听,但一想到胖海说的,如果她告诉夫君,那胖海以后就不能来给她变戏法了,她一想到这里就不再说下去了,要是胖海也不能陪她玩儿了,她该怎么办?
冯夜白对沉央,嘴上骂归骂,可心里却是实打实的疼,看来以后还是得他寸步不离的跟着才能带她出去,像这么一眼看不见就出事的情况,再来一两次,他可真要疯了。
大夫又重新给她包扎了伤口,晚饭也是他伺候着喂她的,吃了饭,未过戌时他就把她安置睡下了,手上那么多深深浅浅的伤口,估摸着还是疼的厉害,睡觉都松不开眉毛,又不知是做了什么梦,开始哼哼唧唧的哭,就这么折腾了半夜,人才终于安静下来。
冯夜白是睡不着了,怎么个说法呢?他跟沉央既已成了亲,那就是一根绳上栓着的两个人,此生再难分开了,他不懂这叫不叫爱,也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是不是能爱上一个人,可是既然他们俩绑在了一块儿,那不管她今后是一直这么傻下去,还是能治好像常人那样,他是一定都会守在她身边的,也不说一定,他怕的是这个“不一定”,这一趟保不齐就得他亲自进宫复命,他也想过带着她一块儿去,可现在在这儿,他一眼看不住她就伤了碰了的,更何况进了宫,人人都揣着心眼儿,他的手再长也是鞭长莫及,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事,值不值可都是要掉脑袋的。
离交差的日子,眼看就没几天了,他就是愁,到时候他走了,这个家她是一定待不下去的,那就得把她送回她爹那儿去交给朱大嫂照顾,本来她心就不在他这儿,回去再待个一段时间,就更不想回来了。
他跟她还不是真正的夫妻,不是他不想,就是无从下手,就像上回,稍微弄疼她一点,就嚷着他是要打她,这上面是个难处,总得想法儿克服了,俩人做了真夫妻,兴许也就没那么多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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