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无助过。如果没有给过她像裴知这样梦幻般的幸福,如果一直独自走在冰冷人世间,也就不会像眼下剜心一般受罪了吧?哪怕是十二年前、哪怕是小满死后她无数次有自杀念头的时刻,都不像现在如此地心痛。
求死比求生容易啊。
"好了。"裴知硬着心肠、将二毛抱起来放进她怀里,他拿起行李箱,"二毛守着晨晨姐姐,"他抚摸二毛的狗头,然后他用一种萧晨从未见过的温柔神色、看着她说:"你们一起等我回来。"
"……好。"萧晨胡乱擦了眼泪,坚定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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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拎着行李箱独自下楼,司空良等在楼下,今天他是唯一获准送裴知去机场的人。
"哥,我会照顾好家里,你放心。"这孩子两天的时间像是褪了一层皮,人憔悴了,却眼神炯炯的,看着反而更稳重。
危难之时相互依靠、令彼此安心,所以才叫兄弟是手足。裴知欣慰地拍拍弟弟肩膀,"那我就全都托付给你了。"
司空良挺直了背,郑重对他点点头。
裴知看了眼身后的高楼,不知道他的晨晨是不是正在窗户后面看着他呢?她今天的坚强镇定超乎他的预期,但这令他更放心不下。
"有件事我得交待你。"裴知在寒冷的空气里呼出一口白气,他轻声对司空良说 :"如果没有意外,我们半个月之内就会回来。但是万一,万一有意外发生……张律师会来找你,我的遗嘱放在他那里了。"
司空良眼睛一下子红了,但男孩子什么也不说,更不哭,硬挺着镇定的表情,听着他哥继续说:"我手头永盛的股份分成了四份,外公、妈妈和你,还有晨晨,一人一份。我爸的财产、我分了一半给妈,另外一半以及我个人的所有资产,我都留给萧晨了。永盛的股份足够你今后开销,我的财产就没有再给你了,不好意思了小良,萧晨她没什么依靠,我实在放心不下。"
对着萧晨不敢说的所有严重的后果,裴知只能交代给司空良。这一去,踏进战火纷飞里,他不惧怕自身危险,他无愧身为人子、为人兄长的身份,可他唯独对不起他的晨晨。
"我……"红着眼圈的司空良粗喘了一声,咽下去心酸哽咽,他粗着嗓音发誓:"我向你保证,这辈子我都尽全力保护她!"
"不,"裴知摇头,"如果我这次回不来,你们以后尽量少在她面前出现。"
司空良愣住,"啊?"
年关将近的时节,路上行人大多喜气洋洋的,裴知望着这些平凡幸福的人们,他声音有些发空:"在她困难的时候尽可能帮助她,但是……如果我不在了,别让她总是想起我。"
我的女孩,她值得最好的人生,如果我没有福气陪她,也绝不能让我耽误她。
司空良明白哥哥的意思了,但这其中的绝望和爱令他太过心碎,热血翻涌,他昏了头,大声郑重地对哥哥说:"萧晨她不是那样的人,她绝对一辈子都忘不了你!如果你……那我娶她!"
"……"裴知发空的眼神又聚焦了,心脏都不那么疼了,此时除了想把这小王八蛋打一顿、就是想发个毒誓:老子爬也会从瓦赫达尼爬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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