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始祈祷,乔暮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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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城外。
拘留所外杂草丛生,极难寻找。
罗泉开着越野车转了好个弯才准确的找到目的地,停在一扇生锈的铁门外。
车停下后,罗泉谨慎的对车后座的男人道:“傅总,到了。”
傅景朝今天穿得偏休闲,迷彩风格的连帽衫和黑色长裤勾勒出伟岸的身形,脸上的表情比以往都要阴冷漠然。
罗泉说完话后,他随意点了下头,一抬眸,目光落在缓缓打开的铁门口。
缉毒队长亲自出来迎接,身边没有带任何手下。
罗泉有点意外,他手握着方向盘,听到后面的傅景朝打开了车门,高大的身影很快下去。
等傅景朝大步流星的往大门那里走,罗泉下车,也跟了上去。
没有客套,没有一般人见面的热络寒暄,傅景朝走过去,缉毒队长凌锐的脸上只出现了一抹笑,双手抱拳,侧过身,对傅景朝做了个请的手势。
罗泉:“……”
以他的理解能力,这个抱拳可以称得上是一种类似于惺惺相惜的敬佩或是敬仰之类的情绪。
傅总在商界那是举足轻重的地位,可是对于这位屡立大功,曾经扬言讨厌商人身上铜臭味的缉毒队长来说,还样做确实有点不可思议。
傅景朝脸色淡然迈步走在前面,缉毒队长走在旁边,两人渐渐有了交流。
“傅先生这次来挺让我感到惊讶。”缉毒队长肃穆的脸上依然挂着笑:“昨天给傅先生打电话,傅先生说让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怎么今天亲自过来了?该不会犯罪嫌疑人乔昕怡真的与傅先生有亲戚关系?”
傅景朝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今天我女人被乔昕怡的粉丝袭击了,袭击者到现在没有抓到,这说明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袭击,我过来问她几句话。”
只字不提毒品的事。
缉毒队长倒不意外,领着傅景朝走进层层铁门,每道门都有警察把守,光线从明到暗,气氛也逐渐压抑阴森。
傅景朝没主动问,缉毒队长倒是主动介绍起来:“我们连夜审讯了犯罪嫌疑人,乔昕怡一口咬定她是被栽赃的,对于毒品的来源等等一概说不知道。”
“涉毒多少?”傅景朝终于开口。
“四十多克,不足五十克。”缉毒队长毫无保留的说出本该是机密的内容:“她进来后,一直大喊冤枉,口口声声称毒品不是她的。我们调取了那天的整个剧场录像,奇怪的是那天的监控系统在前一天夜里就坏了,包括剧场外面的交通路口的监控,这一切是个巧合还是真像她所说是有预谋的栽赃一时难以评判。”
傅景朝薄唇紧抿,没有接话。
缉毒队长接着说道:“可以看得出来给她毒品的人非常了解我国法律,五十克海洛因按照我国法律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她的律师在法庭上提出疑义,法官很有可能从轻宣判。”
傅景朝眼神复杂阴晦,脚步不停的迈着,直到走到最里面。
缉毒队长介绍说:“我已经让人去提人,再等几分钟就过来。傅先生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如果能帮我从她嘴里套出是谁给了她毒品,这对于我们顺藤摸瓜抓住后面的贩毒集团很有帮助。”
傅景朝双手插袋,敛着的眸光是淡淡的寒凉,薄唇蠕动,说了进来之后第一句话:“我只关心具体是谁袭击了我女人,其它的恐怕不能帮到吕队。”
吕队长被无情的拒绝了,不仅没生气,反而哈哈一笑,爽朗的声音道:“没关系,傅先生随意就好。”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不过我知道傅先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不然你也不可能在几年时间内就不动声色的扫平了漓城和陵州两大城市内的大大小小的黑帮组织,尤其是盘踞错节的三思会,那可是漓城乃至上头最头疼的一大贩毒集团。我吕某人生平从不佩服人,傅先生可是第一个。我从前在帝都警队的时候就曾听说过傅先生的名号,把你奉为神崇拜的可不在少数,可惜啊,傅先生弃武从商,无论在警队还是在军队,少了傅先生这样一个人物,是一大损失。”
“陈年往事,不足挂齿。”傅景朝脸上波澜不惊,仿佛说的那些辉煌伟迹与他毫无关系。
这份定力更教吕队长佩服,呵呵一笑,转身出去了。
五分钟后,乔昕怡坐在桌子对面,手上戴着手铐,被安排坐在上了锁的椅子里,没有了昂贵的化妆品,她的脸色显出肤色不均匀的暗黄,嘴唇很白,与屏幕上那个众人男人心目中的清纯女神似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傅景朝面无表情的倚靠在椅子里,从衣兜里掏出一根烟,慢条斯理的点上。
乔昕怡眼珠子一眨不眨的打量着对面的男人,关于这个男人的传说有很多,他的形象无一例外的都是神一般的存在,很多次她或是从乔元敬,或是从白牧之口中听到他的名字,乔元敬那么刚愎自用的一个人,提到他时,总是一副敬畏的口吻。
她今天这么一看,内心确实有几分震憾。
一直以来她喜欢的都是白牧之或是乔云深那样的暖男,在她的印象中只有这样的男人才会知道疼女人,而眼前的这种周身散发着锐气的男人是她碰都不会碰的,她总以为这样的男人过于霸道强势,说不定发怒起来还会打女人。
直到在乔暮身上,她才间接看到了这种男人原来会那么宠女人,比她喜欢的那种类型的男人更懂得疼女人,更有男人味。
乔暮,她这辈子最嫉妒的人,同是领养,命运却大不相同,乔暮从小比她优秀,比她漂亮,比她会撒娇,比她任性,比她会表现,她呢,处处乖巧,处处懂事,成绩不比乔暮差,偏偏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乔暮身上,乔氏夫妇如此,白牧之也是如此。
有乔暮在的地方她很难有出头之日,久而久之,她恨乔暮,恨到不惜一切代价要毁了乔暮。
六年了,她以为被她打倒的乔暮像杂草一样站了起来,一次次奇迹般的脱险,眼下她知道了,一切全是因为乔暮背后站着这个可以一手翻云覆雨的男人。
有了这个男人,乔暮就像有了阿拉神灯,要什么有什么,人生就跟开挂一样,怎么可以能被她打败?
不,她不服气。
她不甘心。
不该是这样的,乔暮以前那么霸道任性,一身的公主病,全家人都围着转,而她呢,她才享受了六年公主般的待遇,不该就这样把她变成阶下囚。
她才二十二岁,和乔暮一样大,花一样的年纪,娱乐圈当红女明星,拥有庞大的粉丝群,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该以这样的方式草草收场。
乔昕怡打量傅景朝的时候,傅景朝已经抽完了第一根,他倾身将烟蒂掐在桌角的玻璃烟灰缸里,按道理这里是不允许抽烟的,吕队长特意给他开了绿灯。
看着烟灰缸里冒着余烟的烟蒂,乔昕怡沉不住气主动开口:“傅总,终于见面了。傅总这次来是想保释我还是想帮警方从我口中套出什么,好定我的罪?”
傅景朝脸色冷漠,缓缓说道:“你的罪自有警方去查,我要问你的是,你的粉丝袭击暮暮的事你事先知不知情?”
乔昕怡先是怔了怔,然后轻蔑的,不怀好意的笑起来:“能让傅总劳驾跑过来问我,想来这件事应该比较棘手,我姐姐是毁容了还是在住院抢救?”
傅景朝俊脸转眼间冷沉得厉害,一字一句冷冽的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知不知道具体是哪几个粉丝在谋划袭击的事情?有没有什么后续计划?”
他这么问,也就是说他还没抓到人,或是没有线索啰。
乔昕怡益发有恃无宠,一脸的无辜笑:“傅先生这是在求我吗?求人也得有个求人的样子,也是啊,傅先生从小是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自然不知道要怎么求人,不如这样,我们做个交易。我进来到现在缉毒大队将我的律师和我的家人挡在门外,而傅先生却有本事大大方方的过来,那么,把我弄出去对傅先生来说易如反掌……”
最后的尾音显得意有所指。
傅景朝眸色暗冷,若有似无的掀唇:“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再者,你还不够格让我把你弄出去!”
他的语气过于无情冷酷,乔昕怡莫名有些心慌,戴着手铐的双手动了动,握紧拳头,放低声音说:“傅景朝,你考虑清楚,我的粉丝既然有本事在你的皮子底下伤了乔暮一次,那她们就有本事伤第二次,汉皇是东城集团旗下公司,想必你这个大老板应该听说过不少脑残粉的事,她们往往为了偶像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被关在这里一天,她们就一天不会消停,你要是想让乔暮下次的脸被泼硫酸,那你就尽管不要和我谈合作。”
这样等同于威胁的话,在高高在上的男人面前完全似挑衅。
意外的是,傅景朝面色沉如水,片刻后寒声开腔:“看来你真的知道泼硫酸的事。”
乔昕怡得意起来:“当然,我说过了,这笔交易你值得跟我做。更何况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只要傅先生动用你在官场上的人脉,把我保释出去,剩下的不需要傅先生做什么,我父亲和未婚夫自会替我办好。”
傅景朝随即掏出一根烟点上,沉默的吸了几口,手指弹了弹烟灰,眯眸似在寻思,半晌抿唇说:“把你昨天的事具体的给我说说,一个字不要漏,否则别怪我也帮不了你。”
乔昕怡一听这话,知道恢复自由有戏,上下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监控之后,将前天晚上接到国外神秘电话的事说了出来,又把昨天在休息室内如何在椅子下找到毒品,又如何想嫁祸给乔暮,却被保镖拦下来,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人报警人赃并获的经过毫无掩饰的一一讲出。
说完发现把乔云深给说漏了,张嘴想说,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云深哥是她暗恋了多年的对象,那天他瞒着乔暮偷偷去看她,把她的心撩得七上八下的,这次她要是能出去,还指望着能和他继续将感情升温呢,要是告诉了傅景朝,乔暮肯定也知道了,那云深哥以后说不定就不理她了。
综上考虑,乔昕怡决定不提这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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