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完发布会出来,坐上汉皇特意派给乔暮的房车,司机问后面的齐霜去哪儿,齐霜摸摸干瘪的肚子,伸了个懒腰,笑着和身边魂不守舍的乔暮聊天:“发财了,要不要去吃顿好的?”
乔暮没回应。
“想什么呢?”齐霜推了推乔暮。
乔暮拉回思绪,脸上浮出红晕,“没、没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齐霜暂时忘了肚皮的事,兴味的看她:“想他了?”
“没有。”乔暮才不会承认,别开脸看着窗外后退的街景:“中午吃饭我请客,你们想吃什么?”
卢小梦坐在副驾驶座上,开心的说:“吃自助餐吧,种类又多,随便吃,多划算。”
乔暮和齐霜都没有意见。
司机改道,将车驶向卢小梦在手机上查到的自助餐餐厅所在方向。
途中,看着窗外的齐霜咦了一声,乔暮情不自禁的往齐霜那边的窗户看了一眼,前面是家医院门口,有个女人脚步踉踉跄跄的从里面出来,头上戴着宽沿帽子,脖子上围着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整个人虚弱的像是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走。
齐霜犹豫的看着乔暮,放低声音说:“那个好象是傅芷荨,她不是怀孕了吗?我怎么看她这样,像是刚做完那个……”
乔暮领会,知道“那个”指的是“人流”。
她观察了一会,认为傅芷荨这时候的症状和齐霜说的很像。
“要不要去看看?”齐霜在征求乔暮的意见,因为她在四周看了看,没有傅家的车子在等傅芷荨,这说明傅芷荨是偷偷过来做手术的。
“嗯。”乔暮很肯定的点头,齐霜再怎么说现在是傅家的人,傅芷荨是傅司宸的妹妹,也就是齐霜名义上的姑嫂关系,既然看到了,置之不理实在于情于理不合适。
两人让司机把车停下,卢小梦和司机一起待在车内,后面车里跟着的保镖要下来,乔暮朝他们摆摆手,示意没危险。
傅芷荨身体是真的虚弱,她做完手术休息了一个小时,以为自己能行,走出医院感觉两腿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眼看要摔倒,被一左一右两道力量扶起来。
“景朝哥,你终于肯理我了……”她本能的以为是心上人,惊喜的抬头,却在看到是乔暮之后愣住了:“怎么是你?”
“你现在很虚弱,我们的车在那里,带你回去。”齐霜在另一边说道。
傅芷荨又看了看齐霜,开始挣扎:“我不要你们管,放开我……”
她挣扎的力气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乔暮无语:“傅芷荨,以你现在这个样子,走到停车场都困难,你是想昏倒在这里,闹到满城皆知你做了人流手术是吗?”
“你……”傅芷荨没有血色的唇咬紧,说不出话来。
齐霜和乔暮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一齐用力,几乎是把软到没有骨头的傅芷荨架起来,塞到房车内。
房车最后面一排空间大,齐霜和乔暮让傅芷荨躺在上面,这才让司机开车。
卢小梦看到这里,识趣的坐在后面没打听。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傅芷荨不放心,戒备的睁眼问。
齐霜看了一眼乔暮,乔暮说道:“你要去哪儿?我让司机送你。”
傅芷荨不吱声。
乔暮问:“香榭园?”
“不……”
齐霜想起傅司宸曾说过的傅家人的资料,向司机报出晶萃园,那是傅昌家的地址,听到是自己家,傅芷荨没有再发出声音。
晶萃园。
房车停在大门外,按了半天的门铃也没人来开,与香榭园和水漾园的佣人成群、繁华热闹相比,这里显得冷冷清清,仿佛许久没人住过。
乔暮回到房车内,对傅芷荨说:“你有你家钥匙吗?”
傅芷荨困难的翻开包,找出电子钥匙。
乔暮和齐霜继续架着傅芷荨进了大门,这次路程比较远,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路从一楼把人弄到二楼,找到傅芷荨的卧室,再把人放到床上,两人累得够呛。
傅芷荨无力的躺在床上,脸别向另一头:“你们走吧。”
她们累得跟狗一样,居然连个谢都没有。
齐霜无奈的翻白眼,拉着乔暮直接下了楼。
两人实在累得不行,乔暮两条胳膊都在打颤,见这么大的别墅连个女佣的影子都没有,两人也没客气,索性坐在楼梯上边休息边聊天。
“难怪傅芷荨要长年住在香榭园……”齐霜边喘气边摇头。
对于傅家的事,傅景朝几乎不怎么提,乔暮惊讶的问:“怎么说?”
“我听傅司宸说过,说是傅芷荨过继给他三叔傅昌是当年老太爷在世的意思,但傅昌这个人脾气古怪,年轻时妻子去世后不肯再娶,后来迷上摄影,干脆辞掉在政府某部门的要职,一年四季在外面到处跑,几年不着家。我要是傅芷荨,过继给这样的爹还不如回自己亲生父母的家,过普通日子呢。”
乔暮能想象到那样的日子,一个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最重要的是家人的陪伴,如果是她,恐怕也受不了一个人孤零零的住这么大的房子。
想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同情傅芷荨。
同情一个,完全可以称得上她情敌的女人。
同情一个,肚子里两次怀了傅景朝孩子的女人。
她想,她是疯了!
齐霜特别能理解此时乔暮的心情,拍拍她的手背安慰说:“她孩子拿掉就算了,毕竟傅景朝人在你这儿,他最近对你真的很好,敢对外宣布你是他的女朋友,冲这一点,傅芷荨就比不上你。”
乔暮没有感觉到多开心,她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霜霜,你说傅芷荨流掉的孩子几个月了?”
齐霜被噎了一下,她很快明白,乔暮这是在计算傅芷荨怀孕是在傅景朝和她在一起之前,还是之后。
如果之前,情有可原,如果之后……
“别想那么多。”齐霜不想引导乔暮去想这个问题,劝道:“当下最重要,你学学我,傅司宸在外面玩多晚回来我从来不过问,我现在一心就想着赶紧赚钱,把我爸的医药费还给他。除了爱情,我们女人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没有爱,我们也可以活成一支大部队。”
是吗?
乔暮低头掩盖掉脸上的情绪,她以前也是这样想的,只想心无旁骛的努力工作,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那么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彷徨失措,若有所失。
手袋中的手机震动,显示有信息,她取出来瞟了一眼,身体僵硬,是傅景朝的微信,十分随意的口吻:“在做什么?”
她正要回复,猛的从走廊方向传来一阵突兀的巨响,她和齐霜对视一眼,反应迅速的往傅芷荨房间史上去。
十分钟前,整齐的房间内此刻一片混乱狼籍,地上有摔坏的台灯和玻璃杯子,有被子和枕头,还有一道虚弱的躺在地上几乎爬行的身影。
从现场来看,傅芷荨应该是要喝水之类的,可能是不小心打碎了杯子和台灯。
打碎的杯子底座有一小半摔在地上,里面的水浑浊不堪,不知道是多少天前的,这样的水怎么能喝。
乔暮和齐霜对视一眼,默契的一个下楼找清理的工具,一个赶紧扶傅芷荨远远的避开满地的碎片。
“咝啦——咝啦——”
乔暮仔细的将玻璃渣子和摔坏的台灯扫进簸箕里,傅芷荨虚弱的靠在不远处的沙发里,木然的眼睛盯着乔暮,苍白的嘴唇说道:“你们走吧,我是不会感激你们的,尤其是你,乔暮!”
乔暮将手中的活干完,离开前回身看着傅芷荨:“我没要你感激,我这么做主要是看在傅丞睿的面子上,那孩子太孤单了,虽然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以至于到现在都不肯开口说话,但我认为既然你是他的妈妈,你就应该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傅芷荨颓废的在她身后嗓音哽咽:“是的,我是没勇气,所以我暂时失去了我的爱,只要我和他之间有傅丞睿就可以维系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而你呢?你和他之间有什么?你们之间年龄悬殊,地位悬殊,性格悬殊……一段荒唐的关系,你们长久不了,放过他,也放过你。世上那么多的男人,你为什么偏要和我抢?”
乔暮身影纹丝不动,似在听,又似在神游。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等她再回身,整个人的气质是清净温静的,唇角弯出弧度,直切要害的开口:“放过他,也放过你,这几个字我同样送给你。傅芷荨,这些年你们连孩子都有了,却始终不选择公开关系,我想主要原因在你这儿,关于原因也挺好猜的,无非是你舍不得放弃现在的一切,既想要爱情又想要名声地位,结果你把你最重要的爱情给弄丢了。你拒绝承认你们破裂的关系,不过是因为你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抓在手里,你以为你抓得越紧越跑不了,事实表明这是错的,抓得越紧的感情就像手中的细沙,只会漏得越快。你和他之间早就是过去,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就算你又怀了一个孩子,你也同样挽回不了他的心,不然你不会主动把你们的第二个孩子拿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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