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墙上,那个鲜红的“拆”字。
不死心,一连跑了七八条胡同,全都是如此!聂兵心里堵得慌,蹲在洗头房面前,捂着脸放声大哭。
人不伤心不落泪,男儿有泪不轻弹。
当父亲心中的苦,又有谁能明白?
“唔唔……”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白色的人影晃了过来,张嘴贱兮兮的问道:“大哥,发廊关门,至于哭成这样吗?”
一句话把聂兵问懵逼了,什么玩意?
路灯下,那个穿着白色外套,脸上半哭不笑的家伙也蹲了下来,拍了拍聂兵的肩膀,安慰道:“老哥,我懂,其实……东莞之殇的时候,我心里也挺不好受的!”
懂你妹啊!
我特么是哭这个吗?
看来人贱兮兮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嫖客——老子是正经人!
聂兵心中满是我草,不过对方毕竟说的是好话,是为了安慰自己的,所以也不好恶语相向。
“你……误会了,我是哭我儿子!”
那人脸上的表情更贱了,想了一下,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懂了!唉,这事没办法,她们干这行,谁愿意怀胎十月,给你生儿子啊?你也往开点想吧!”
聂兵琢磨了半天才明白这家伙说的是什么意思,赶紧拦着:“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儿子,十七岁,得了白血病,眼看就不行了,我心里难受……”
“哦……”白衣人点了点头,“西医不行,没看看中医吗?”
聂兵摇头,“中医也问过,可是这种病,传统中医就从来没治好过,您让我怎么去试啊?现在我儿子他已经吃不下东西去了,没用的!”
“中医不行,就没想试试兽医?”
“啊?”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白,白大褂的白,祖传的医术,专治各种疑难杂症,要不,我去给看看?”
聂兵愣了,你们祖传医术的这种老中医都站街给人看病了吗?
其实,要说白家祖传的医术,后面还有一句:专治梅毒花柳,主攻不孕不育!
“放心,就是把把脉,不收费!”
到了这种程度,即便是死马,也只能当成活马医了。聂兵倒不是舍不得钱,但说是不收费,至少降低了是骗子的可能性。有句话叫病急乱投医,当父母的心情,谁都能理解,在这种时候,就是站街的医生又能怎么样呢?
两个人往回走,这一路,老白感觉特别熟悉!胭粉街这里住了两年,如今要拆了。
拐弯抹角,跟在聂兵后面,再一次来到了红姐发廊后面的那个小区,故地重游,别有一番感慨。上楼,跟着开门进屋,老旧、杂乱的房间里,一个头发乱蓬蓬的中年妇人迎了上来,抬眼看见白长生,愣了。
那女人看看白长生,又看了看自己老公,眼神复杂。
翻译过来,那意思是:让你找小姐,你找回来个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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