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厌了这猫抓老鼠一样的把戏,我知道跑不掉,索性任由他抓着,满心疲惫地问:“萧景笙,你到底要干什么?”
男人的脸比夜色还沉,他一言不发,只是拽着我又回到了车边。
等我被他摁着坐进车子,而他上车关门,把我们两人又困在一个封闭空间里的时候,我心里一颤,感觉到一种更深的恐惧。
不由自主地往车窗旁缩了缩,我戒备地看着萧景笙。
而他上车后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着一张脸,慢慢摸向西装的纽扣,一颗一颗解开,露出里面纯白挺括的衬衫。
哪怕是隔着一层衣料,也能隐约看到里面胸肌健美的轮廓。
男人脱衣的动作,还有充满力量感的身材,都让我恐惧更甚,声音也开始颤抖,“萧景笙,你……你又想干什么?”
终于,他侧头望了我一眼,目光很平静,也很疲惫,没有我熟悉的那种炽烈火焰。
我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把外套脱下,却是一声不响地披在了我肩上,还帮我掩好了衣襟,系好了扣子。
做好了这一切,他才哑着嗓子说:“对不起。”
“什么?”
这句话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对不起。”
他又重复了一遍,还简短地解释:“刚才我不该……不该说那些话。”
“……”
刚刚还暴怒的男人,突然又温柔起来,让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等他发动车子的时候,我才回过神,忙说:“别开车!”
“嗯?”
他侧头看向我,目光里有疑惑。
“你带我去哪儿?”
我警惕地问。
萧景笙叹了口气,“放心吧,我送你回家。”
“可是你喝酒了。”
要不是因为喝酒,我想他刚才也不会那么失态。
虽然,我也不敢再说他是个好人,但是毕竟,他修养良好。如果没有酒精作祟,应该不会对我做出那样的行为来。
“没关系,我开慢一点。”
他以为我是怕他开车出事,其实我是不放心让一个酒后的男人送我回家。谁知道到了我家里,他会不会又犯上酒意,对我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对这个男人,现在我是一万个不放心。
“还是不用麻烦你了,我……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
尽管他现在态度很低柔,可我一想到刚才他撕我衣服的凶狠表情,还是心有余悸,不敢在这个时候激怒他,所以说话很小心。
男人嘴角一勾,笑得有点发苦,“信不过我?”
我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他又说:“一个女孩子,半夜打车不安全。”
“和你在一起更不安全。”
我心里这样想,不过也没敢说出来,只是直直地望着萧景笙,用目光表示我的坚持。
大概是他自己也觉得刚才的话太过分,心里有愧,所以今天格外好说话。他和我对视片刻,就叹息说:“好吧,你想自己走,就自己走好了。”
说完,他落下了中控锁。
如蒙大赦一般,我脱下他的外套就想跳下车,却被他扯住手腕说:“把衣服穿上。”
“不用了,我……”
“穿上。”
他毫无转圜地坚持着。
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和他纠缠,我只好又把他宽大的西装穿好。他还是不放开我,又问:“打车有钱么?”
“有。”
“钱呢?”
“……”
此刻的萧景笙,简直有点啰嗦。
不耐烦地把手伸向口袋里去找零钱,我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钱都在那件牛仔外套的口袋里放着。
抬眼看看萧景笙,我不敢再提那件外套,只是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他有读心术一般,叹了口气,自己开门下车,片刻后,居然把那件外套给我捡了回来。
一见那外套,我就紧张地吞了口口水。他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从衣袋里拿了钱出来塞给我,然后才说:“好了,你下车吧。”
我下车的时候,他双手扶着方向盘,眼睛漠然看着前方,那个侧脸的剪影很深,映到我的心上去。
好像很孤独,让人很心疼。
我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有什么魔力,每次做了伤害我的事,我却对他恨都恨不起来。
杂志社所在的写字楼地段还不错,这个时间打车并不难。我走上大马路,很容易就招来一辆计程车。
上了车,我本能地从后玻璃向外望了望,发现后方一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师傅,麻烦你开慢一点可以吗?”
我心里一动,对司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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