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区昕宇的话提醒了我,不能因为萧景笙的两句狠话就真的信了。
判断一个人,不能听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过什么。萧景笙帮过我那么多次,我愿意相信他不是个真正冷漠的人。
“我……”
他低声沉吟着,而我紧盯着他薄薄的双唇,生怕错过他的答案。
“我……”他抿了抿唇角,终于说,“我答应你就是了。”
听到这个答案,我安心地笑了笑。
我庆幸爸爸逃过一劫,更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
萧景笙,真的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冷血。
当晚,我在周医生的医院过了一夜,第二天正常去上班。
一到公司,何美玲抓住我就问:“曾小迪!你还知道出现啊!昨天晚上我给你打了八百个电话,你怎么一直关机!急得我差点报警了!”
她一通连珠炮轰过来,我歉然地笑着说:“真是对不起呀,我手机没电了”
“那你昨晚去哪儿了?”
她关切地问。
不想把太多的负面情绪带给身边的人,我隐瞒了昨晚陆家人的兽行,只随口说:“昨天……昨天我和陆国华谈离婚谈崩了,后来我心情不好,自己出去喝了两杯,身子有点发飘,就随便找了个旅馆休息了。”
何美玲像是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被陆家人暗杀了呢。”
她夸张地拍了拍胸口,又说,“哎,对了,昨天你刚打车走,就有个大帅哥开着辆保时捷来找你,后来他找到你没有?”
“帅哥?谁?”
“他说姓萧。”
那肯定是萧景笙了。
原来昨天他来找过我,难怪会及时出现把我救下来。
一想到昨晚的事,我现在还有点后怕。正走神,何美玲又问了一遍:“你们见到了吗?”
“啊?”我回过神,讪笑着说,“没、没有。”
她叹了口气,“那也难怪。昨天他问我你去哪儿了,我只记得你要去律师事务所和陆国华谈事情,可忘了是哪间了。咱们市里这么多律师楼,他能找到才奇怪了。”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不由又多了些奇怪的情绪。
原来,萧景笙根本不知道我的具体位置。
那么昨天,他是不是一个人开着车,漫无目的焦急地找了很多地方,最后才找到我?
“哎哎哎,上班时间,谁许你们聊天了?”
思绪正漫天飞舞着,许主编冷厉的嗓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对着何美玲悄悄吐了吐舌头,我再不敢开小差,专心致志地工作起来。
下班后,我带上一些补品,打车去医院看我爸。
到了病房门口,正巧妈妈洗了水果端进来,一看见我,立刻顿住了脚步。
“妈。”
我低头,喃喃地叫了一声。
“你来干什么?”
妈妈冷冷地问,看着我,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
来之前,我已经预料到了妈妈的态度。
可真的被她如此对待,我还是心痛的不能自己。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慢慢地说:“妈,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的话,我说什么也没用。但是我爸还不知道这些,如果你不让我去看他,他会胡思乱想的。”
我说得恳切,我妈却冷哼了一声,“谁说他不知道?”
“什么?!”
我顿时有些发慌,“我爸身体都这样了,你……你怎么能让他知道这些?!”
妈妈的口气更加淡漠,“你也知道这事会气着他,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
根本不容我解释,我妈指着我的鼻子又说:“昨天半夜,国华的妈妈打来电话,说你那个姘夫……他……他居然把国华打了一顿!当时你爸爸接的电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那个恶毒的女人,她居然又恶人先告状!”我咬了咬牙,恨声说,“妈你不知道,昨天其实是……”
“你够了!”
她再次打断了我:“国华人都住院了,今天我亲自去看过他!都到了现在,你怎么还在恬不知耻地狡辩!”
“……”
被我妈堵的一时忘了怎么解释,微开的房门内突然爆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因为我爸曾经有过气管堵塞的症状,一听他咳嗽,我立刻紧张起来,不顾我妈的阻拦就冲进了病房。
“爸!你没事吧?”
小跑到他床前,我心急如焚地问。
“你……咳咳……”
爸爸颤巍巍的手在我脸上指了指,我以为他叫我,连忙凑了过去。
“爸,我在!”
那只干枯的手掌终于碰到了我的脸,我刚想伸手握住他,却是被他用力一推,直接跌坐在了床前的地面上。
我爸已经病入膏肓,还能一把将我推倒,可想而知,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爸……你……你也不信我吗?”
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我呆呆地问。
爸爸又咳嗽了好一阵,我妈过来替他捶背顺气,等他终于平复下来,就粗喘着对我说:“你……你这个孽子,我曾明文……我曾明文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爸!”
“你出去!马上出去!”
看着爸爸颤抖的手指抬起来指向门口,我眼眶里不由自主就蓄满了泪水。
他们是我的至亲啊,可是一个两个,为什么全是这样?
而且,我爸不想见我,今后他的治疗怎么办?我妈年纪大了,一遇到突然情况就会慌神,这让我怎么放心?
一时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突然眼前掠过一道黑影,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身后砰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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