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华点了点头，又继续向远方望去。
阳光下的水面波光粼粼，海鸟飞舞，水天一色处，分不清是海还是天，这样的美景对于极少出海的他来说，显然比李盖的废话吸引力更大。
李盖讨了个没趣，却也不着恼，又看向站得更远点的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这中年人身着一件蓝色布衣，蓄着短须，比其他船工稍胖一点，皮肤也没有那么黑，不过身材却跟其他人一样，都不算高，和李盖这个关中汉子比起来，足足矮了半头。
“林东家，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李爷说的没错！”林东家没想到李盖会叫他，这时连忙笑着回答，笑容中显露出一丝讨好。
他虽然不知道李盖具体是做什么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位李爷在大兴军中身份肯定不低，还有陈家公子，听说也是很得汉王爷看重，这两位搭乘他的船去大员，肯定是有大事。
他不敢去妄自猜测这两位爷去大员要做什么，他只知道得把这两位爷侍候好。从在船上这半日看来，两位爷都好相处，也不喜欢摆架子，这样就好。
刚才李盖的话他也听清楚了，不过他不知道这“五节”到底有多快，但奉承两句总不会错。
“我说林东家，你做着这么大的生意，连船帆都舍不得用棉麻布，还用席帆，这也太抠了点吧？”
林东家苦着脸道：“李爷！这不是我抠，而是没办法。谁都知道用油布帆吃风好，速度快，但您看这海上来往的商船，哪有用布帆的？全都是席帆。”
“为啥？”
“海盗劫船，最喜欢干的就是往船帆上射火箭，油布帆沾火就着，一着了火就根本灭不了，非得烧没了才算完。而席帆就算中了火箭，只要手脚快点砍断帆索将它落下来，几瓢水就能解决问题。”
“最关键的是布帆太贵了！如果我这两幅帆全用油布的话，少不得要四五十两银子，要是碰上海盗这么一烧，五十两银子就没了！用席帆多划算，两幅才五两银子，就算坏了也不心痛！”
“哈哈……”李盖听他说得有趣，也是笑道：“都碰上海盗了，船肯定保不住，你还心痛那两幅帆？”
林东家道：“李爷，你别觉得那些海盗有多厉害，他们要不是仗着人多，谁打谁还不一定呢！我这船就被抢过一次，没抢走！当时咱们有五条船，人比他们多。”
“像你们这种临时凑合的，人再多有用？能够一条心？”
“既然说好了一起走，那当然要一条心！如果是在岸上，打不过了还有希望自己跑脱，可这是在海上，海盗船比商船快，你想跑也跑不掉，只有大家一起拼命！”
林东家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些商船的日子也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好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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