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这些人是不是刚才漂流的时候撞坏脑子了,还神迹呢,神经吧。米又见我们一个个跟吃了苍蝇似的表情,哎呀一声道:“你们别不信。神迹不见得就是神佛的事迹。其实凡是超出人类能力范围内的,无法理解的事情都可以称为神迹。比如蛊术、驱鬼,再如处女怀孕、老来产子,都可以看做是神迹。这儿出现发光仙女虾,也是神迹的一种。”
我们不约而同地摇头,表示仍旧不理解。王英补充道:“如果自然界出现神迹,甚至神迹现象多次发生,那就昭示着不久的将来,将有大事发生。看来……”他顿了顿,眼里有了狂热的神采,居然露出一丝邪魅的笑,自忖道,“它终究还是来了。”
我心里一颤,脑海中闪过无数诡谲可怕的念头,正要问王英“它”是什么,跛唐却用力一撑木篙,振声道:“管它神仙妖怪,走,我们去会会这洞里的正主儿。”
我总觉得王英自从进了水洞,就跟吃错药了似的,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戒备。于人杰满脸陶醉,也不知道是在意淫那些仙女的模样,还是在为即将亲睹神仙感到激动。大家干劲十足,几支木桨一齐发力,跟着那些河曲幽灵,在暗河中兜兜转转。
划了十多分钟,水下绿光逐渐消失,我们从狭窄的河道再次冲进一汪水潭中。水潭并不大,看着更像是河流发育较宽的一段。潭水很深,借着手电光,能看到倒映在水面上的洞顶情况。想来洞顶也并不是很高。跛唐让我们都别出声,仔细听潭边洞壁上的动静。
其实不用他提醒,我们都已经听到一阵阵悉悉索索的细响,好像什么动物在墙面爬行发出的声音。等我们把手电光聚在一起照向洞壁,米又和杨淘淘同时发出了惊骇的叫声。
洞壁上黑压压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蚰蜒,如同两匹黑布,覆盖在两侧的岩壁上,甚至洞顶上也汇成了好几股黑线。蚰蜒被我们的手电光惊吓,爬动的速度更快。有些个头小的蜒蚰立足不稳,从岩壁下掉下来,又争先往上爬。
我看得浑身不自在,感觉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看米又他们也都面色苍白。安叔之前一直没开腔,见到这架势,骂了声娘,问跛唐这是怎么回事,这儿怎么会有那么多钱串子。
跛唐摇摇头,沉声道:“大家留意些,这些虫子喜欢往人耳朵里钻。如果第一时间取不出来,让它们钻进脑袋,轻则脑中风,重则立时毙命。”
我们的神经立马高度紧张,小心翼翼地用手掌划水,想不动声色地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还没划几下,我突然觉得脚脖子一阵麻痒,而且一路顺着小腿往上钻,突然惊觉过来,慌忙用手去拍。我动作太大,木筏受力不均,左右摇晃,差点将邹易掀进水里。
后边庄闲等人也跟着怪叫,估计也着了道。跛唐大喊:“小心头顶,那些虫子掉下来了。”我已经顾不得看洞顶的情况,只觉得脚面上哪哪都痒,估计木筏上掉下来的蚰蜒已经淹没脚踝了。几个人无暇其他,各自扑着身上的蚰蜒,惨叫声在洞中凄厉地回响。
我们的手电在慌乱中纷纷熄灭,只有王英手上的那只掉在木筏上,惨白色的光柱正好射在爬满木筏的蚰蜒身上。黑暗中,跛唐和于人杰同时大声喊:“火!这些畜生怕火!”说完手中已经多了一团蓝幽幽的火光,似乎是防风打火机的火苗。
我想起进山前于人杰硬往我包里塞了几根燃烧棒,当时觉得多余,没想到这会儿竟成了救命稻草,就是不知道这两天淋雨落水的还能不能刮燃。于人杰估计也是急中生智,想到自己在我这留了后招,大骂道:“你这龟孙,快用燃烧棒!小爷我耳膜快被攻破了。”
我慌忙在背包里翻找,越急越乱。米又接过跛唐的打火机,帮着我赶走脚下的蜒蚰。感谢苍天垂怜,我终于翻出燃烧棒,取出两根递给米又,其余的扔过去给于人杰他们。
我没控制好力度,装着燃烧棒的袋子在空中划了个古怪的弧线,直往潭中落去。于人杰又问候了我家女眷一句,凌空接住,却没稳住身子,“啪”地摔进水里。
张道纶和王英把于人杰拉回木筏。于人杰迅速把燃烧棒分了。所有人用开山刀刮擦燃烧棒,引燃了,边驱逐蜒蚰边划水。跛唐和安叔水性好,索性跳进潭中,推着木筏前进。
于人杰再次浑身湿透,边挥舞燃烧棒边冲我大骂:“妈的小爷我下次再把命交你小子手里,活该我被虫子咬死。”燃烧棒温度很高,没烧多久就超级烫手,我们的木筏又卡在水潭下游突起的岩山上,怎么都过不去。大家眼看洞顶上的蚰蜒有多无少,索性离开木筏,将燃烧棒扔在筏上,深吸了口气,就往水底钻去。
前头说过,我水下闭气最多撑一分半钟,这还是在正常平和的环境下,眼下我们都忙着逃命,鼻腔被水流一刺激,我闭了不到半分钟就呛水了,连忙钻出水面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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