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飘浮的怪物?洞庭湖水怪?”甄萌见于人杰现在还没个正形,忍不住拍了他一下。
邹易问我二叔在哪儿,想让我们去做什么。乌典赤道:“曾先生说,这件事他不想牵连八极的人跟着遭殃,况且他听说来的都是后辈,不能让八极血脉折在他手上。只让曾师兄、邹师兄和于老哥一同前往南湖的千担丘,其余人到古塘村与丁家小姐会合。”
查彩儿面有不悦,双手交叉胸前,气鼓鼓地道:“曾叔就没把我们当自己人。”陈水寅连忙安慰她。乌典赤看了陆友儿一眼。后者笑道:“看妹妹说的,你要这么说,我和典赤哥白瞎在曾先生身边这么多年了。曾先生这么做自然有他的考量,妹妹就别生气了。”
查彩儿撇撇嘴,没再说什么。商议已定,我们各自回屋休息。
第二天一早,我把丁湘的联系方式给陈水寅,让他们过去时务必小心,别被茅一扬的人盯上。陈水寅点头说放心,领着其他人先走了。
昨晚乌典赤回屋后告诉我们,二叔已经安排了人手在千担丘接应。这件事目前就在洞庭湖沿岸的几个小渔村间流传,尚未被更多的人知道。二叔说这事多半与曾家有关,要我们尽快赶过去,探明真相,消除当地渔民的误解和猜忌,同时随时跟陆上的伙计保持联系,别相信其他人。没有他的指令,不管遇到多么奇怪费解的事,都不可轻举妄动。
二叔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既要我们赶过去调查又让我们别轻举妄动,天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该行动什么时候该管住自己的好奇心。我们三个都挺郁闷,坐车到了千担丘,见这是洞庭之滨的一片广阔滩涂,能一眼望见波澜壮阔的洞庭湖面。
滩涂上有不少当地渔民简易搭建起来的渔屋,几条渔船搁浅在浅水滩上,渔船上满是胡乱丢弃的渔网。眼下是禁渔期,渔屋内只有三三两两几个悠闲抽着香烟的皮肤黝黑的渔民。见我们靠近,为首的一个瘦小的老汉放下手里的烟斗,负手出屋,问我们找谁。
我们都惦着二叔的吩咐,没敢搭腔。老汉见我们支支吾吾,似乎有些不满,掀帘进屋嘟囔了句什么。我们也没理会,正要离开,另一个肌肉健硕的中年男子满脸堆笑走出来道:“是曾家少爷么?曾先生让我在这里等你们。”
我正要应声,冷不丁身旁的于人杰脱口道:“水涨船高。”我们都莫名其妙,中年男子也愣着没反应过来。于人杰转笑道:“没事,你认错人了。我们是来收鱼的,不认识你说的曾先生。”说着暗地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们别再纠缠,赶紧离开。
邹易心领神会,装作很市侩的样子对我道:“老板您也看到了,现在是休渔期,咱这边的伙计都没开工呢,您就死了这条心,回头我喊远洋捕捞的兄弟给进点货,您看成么?”
我也不含糊,佯装很不甘心的样子,骂了句“嬲他妈妈别”,回头就走。
那中年男子脸上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收住,我们已快步往回走。
路上我问于人杰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于人杰说,南湖附近渔民间有句暗话,上对“水涨船高”,下对“出海捕鱼”,既是渔民禁渔期偷渔的暗号,也是渔民与鱼商私下交易的信号。渔屋中那些人虽刻意将自己打扮成渔夫的模样,但他一眼就能看出,那些人不是在湖里讨营生的,因为他们太懒散,而且说话中气不足,没有一点靠水吃水的洒脱气。
我说那人搞不好真是二叔派来接应我们的,他怎么就能断定二叔的人是当地渔民呢。于人杰摇头笑道:“小曾同志,你阅历不深,小爷我今天就让你长长见识。你二叔的伙计既然接了老板的命令,会这么怠慢不主动出来迎接我们?还需要问我们找谁?”
“你的意思是,”邹易皱眉道,“屋里那老汉和中年人都不是渔民或者曾先生的人?”
于人杰摇头道:“那老汉倒真是渔民,不过应该是被胁迫或者收买了。你们注意到没有,他虽然故意表现得对我们很不满,但眼神一直在躲闪,显见他以前没怎么做过这样的事。他先投石问路,之后那中年人再出来摸我们的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滩涂上还有不少他们的人;而你二叔的伙计,不是迫于形势躲起来,就是被他们抓住了。”
我不由紧张道:“那我们怎么办,还查不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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