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敢伤我‘万兽门’人!”
随着一声中淳的暴喝,一道白色身影从侧面飞奔而至,飞身一招“山崩石碎”,双脚连续蹬踹而下,扑头盖脸如乱石坠落,势大力沉而无章法。
看似声势浩大的一招在黑袍人眼中却如同稚童学步老翁蹒跚,破绽百出,这便是二人境界上的差距,不是突袭偷袭便能弥补的。
实则,此人的攻势并没有黑袍人眼中那样不堪,二人若是以武道境界来判断,来人当有二流上等,黑袍人也不过是一流下等。二人境界看上去相差不大,却是云泥之别。
黑袍人冷哼一声,找准来人的软肋,铜棒猛戳而出,若是一击得手,来人定是摔倒受伤的狼狈下场。哪知黑袍人不知为何,突然全身一阵剧烈疼痛,虽然只是一瞬,但那感觉却是异常强烈,痛得他手中铜棒几乎脱手而出,全身一软就要摔倒在地。
也正因如此,黑袍人才没能得手,反而是被来人接连数脚踢中头脸,最后更是被一脚踢中下颌,仰面栽了个跟头。
“凭这点本事就想来‘万兽门’撒野,也不怕被笑掉大牙!”
来人一掸袍袖,白衣随着身体摆动,在空气中猎猎作响,真是潇洒风流春风得意。
“马师兄?”
看着眼前潇洒的白色身影,年轻男人错愕不已。眼前之人也是“蛊堂”之人,为堂主亲传弟子,名叫马霑,乃是当今“蛊堂”的红人,未来接任堂主之位的不二人选。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时候他应该在陪堂主炼蛊才对。
“这位师弟,你没事吧。”
马霑转头微笑,笑容温暖和煦,配上他那张俊美如白玉的脸庞,看上去赏心悦目,颇具有感染力。
年轻男人面对这张暖玉一般的脸庞时不知为何,有说不上来的别扭,或者说是……厌恶。马霑俊美阳光的脸庞,配上一袭洁净整齐的白衣,腰间束带挂玉佩香囊,一把价值颇为不菲的古朴折扇,整个人既有温婉儒雅的书卷儒生之气,又兼有高贵多金的富家公子之风,怎么看都是讨人喜欢让人亲近的角色。
不过这样的马霑哪里还有半点大藤人的样子?这副打扮放到外面说他是哪国人都有人信,除了大藤。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起坚持要穿着成这副模样,连带着他的一些追随者也一同改装换束,在堂中带起一阵歪风。堂主和几位长老曾因此事气得大发雷霆,甚至要降罪于马霑等人,最后却不了了之。
关于那件事的具体内幕年轻男人不清楚,但自那以后,越来越多的“蛊堂”弟子受到马霑带来风气的影响,也开始模仿他国人的装束,扮相越来越俊美华丽,身上大藤人的气质也越来越少。
年轻男人很厌恶这种行为,用一个词来评价便是“忘本”。连自己的传统都丢得尽了,还有什么证据来证明这个民族曾经存在过?当然,有年轻男人这样想法的一众人也被马霑等人称作“守旧”,他们认为陋习本就应该被淘汰。总之,各有各的理,各说各的道,这种上百年来都没能分出对错的遗留问题,也不可能在朝夕之间就得以解决。
“无碍。”
心中想法一闪而逝,但却在无意间流露在了言行表情之上。年轻男人虽然极力掩饰,他简短生硬的回答和不经意间的皱眉出卖了他。他本就不是个善于遮掩蒙骗的人,也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暴露了内心的想法。
马霑似是没有看到年轻男人的神情,两侧嘴角上翘,抬起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带有肯定与鼓励,还有一点点欣慰?这眼神若是被他的那些追随者或是仰慕者瞧见了,肯定要兴奋的三天三夜不睡觉,整天见人就抓过来一阵吹嘘,说自己可是被马师兄特别关照过的,怎么样?厉害吧?羡慕吧!那副唾沫横飞的样子,仿佛世间再没什么能比过这件事。
年轻男人不是马霑的追随者,更不是他的仰慕者,面对他这样的眼神心中隐隐升起一丝愤怒。你又不是我师傅,也不是本门长辈,你凭什么用这样的态度眼神对我?
愤怒一出,脸上表情登时就有了变化。年轻男人面皮紧绷,悄无声息地后退一步,甩开了马霑搭在他肩上的手掌。
马霑手下一空,登时陷入尴尬,继而心中隐隐生起一丝不快。但很快这两种感情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他现在还不是“蛊堂”堂主,这样做的确有些过火。
尴尬的气氛生起后便很难消除,虽然马霑心中释然,围绕在二人周围的气氛可不会像他这样大度,像是一根根细丝搓成线,一条条线又缠成绳,最后绳索成网,网结成笼,笼化为牢,将二人死死的困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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