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屋里,母亲已经将饭菜都放到了桌子上。碗是普通的粗制的陶碗,菜都是野菜和一点不知什么时候就存着的老腊肉。饭食不算精美,甚至荤素搭配都不行。但是这能让人吃饱,能让人有力气,能让人安心。
父亲也已经在坐了,白雨坐到自己的小凳子上,母亲递来了白雨的饭碗。碗里面装的是杂粮,至于大米,听说那是县里的大户人家才能吃到的东西。一家子吃着饭,食不言,寝不语。
白雨的父母年纪不大,才二十多岁,在白雨看来都还跟孩子似的,难以想象都有四岁大的孩子了。但是两人的脸上却已经是饱经风霜,白雨的母亲体弱,生了白雨之后就不能再生了。因此父母都十分爱护这个孩子,吃完饭。白雨帮着母亲收拾碗筷。母亲微微的笑着,父亲也一脸的欣慰。虽说自己的孩子不太爱说话,也不太爱动,但是比别人家的孩子懂事。
王分:“小雨真是懂事,他爸啊!家里没有腊肉了,孩子正在长身体,再去弄点来吧。”
白石:“腊肉不算什么,我跟二哥说了,等他打猎回来,会分给我们新鲜肉类的。”
白雨听着父母的谈话,感到一丝丝的温情,现在这具身体需要的东西太多了。但是他们已经在尽最大的力了。
外出打猎可是十分危险的事,林中藏着数不清看不着的危险,而且每一次出去的收获都不是可以确定的。
白雨知道,父母是用帮二伯家的庄稼出一半的力,才换来的新鲜肉食。在蒲县,猎人是很受欢迎的职业,猎人必须从小学习,精通机关陷阱,遗迹追查,拳脚功夫,射箭和躲藏。山林中不仅有数不清的危险也有数不清的宝物,一株草,一块石头,甚至一推粪便,都有可能价值无穷。甚至一些野兽的肉体部位都是明码标价的,像大虫的骨骼和大虫鞭,赤蝎的尾针和毒囊,风火蛇的毒液和蛇皮,以及泽牛的角,都是价值千金的东西。
还有一些奇花异草,会跑的土精,不会开花的剑兰,会变色的彩虹石。还有一种最特别的,名称叫做星宿石的东西,据说如果有人寻到,在齐国内都将成为首屈一指的富豪。至于他到底长什么样,没人知道,但是当你见到了它,你就知道它是什么。据说这个东西在大山里面出过一次,村里的人都想着,要是能找到一块该有多好。
白雨的爷爷以前是村子里最好的猎人,是村子里最有钱的,也因此白石兄弟们是村子里最多的。白雨的爷爷有两个媳妇,白石排行第五,兄弟们有八个。前面兄弟四人都接受到了老爷子的教导,成为了猎人,但是后面四兄弟就只能种地了。因为当时后面的四兄弟还没到可以进山的年纪,老爷子在外打猎就再也没回来。而家里人多地也多,不可能兄弟些都出去打猎,而且四位兄长也还没到可以教授别人的地步。后面的兄弟四人就只能养家糊口,操劳家务。待成年成亲之后便分家了,两位老人由各自的长子抚养。
家中人多口杂,白家兄弟们也不是特别和睦,后面的兄弟四人都没有得到老爷子的教授,心中自然不满。分家之时还大吵过一架,分家之后,各家的情况也是分化两端。白雨的父亲自小便于白雨的二伯白霆关系好,家中二奶奶也是在二伯白霆家。两家也是固有往来,二伯家的长子白仁已有十岁,次子白义四岁和白雨同年,但白雨小了三个月。
两家都有孩子要养,因此,两家达成协议,白石不外出,因此多照顾家中田地。白霆带着已经开始学习的白仁和另外三位伯伯一起外出打猎,打回来的猎物有白雨家一份。同时白石还要求在白雨年纪适合的时候跟随白霆学习。白霆也是满口答应了,到时和白义一起学习,成为伙伴。猎人是需要伙伴的。
眼界的不同,人的梦想也不同。白雨的梦想是成就真仙。白石的梦想是成为猎人,一个在白石眼中已经不可能实现的梦想。白雨知道他父亲的考虑,家中田地,还有妻儿。学习狩猎是需要时间的,秋天是狩猎的最好时节,猎物是最肥的时候,但也是秋收的时候。白石想过,或许等白雨在长大一点,他就可以跟着二哥去林子里转转。亲眼看看那些活着的猎物,在林子里是如何的活泼乱跳,猎人与猎物之间的厮杀,该是多么壮烈的场景。
白雨看着有点发呆的父亲,知道他又在想在狩猎了。白雨并不觉得父亲的梦想很小,每个人都可以有梦想。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修炼的机会,也不是每个修炼的人都能成仙。以他沉淀十万年的心性,他知道,他必须做什么,让自己父亲完成他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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