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服白还是不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
“新闻上说今年只批三块住宅用地,不可能出尔反尔。而且国家反复强调,不准许建高档别墅小区,青山市就敢顶风而上?”
钱岁发冷笑,“幼稚。”
“今年不批还有明年,再说,建高档别墅小区一定要是住宅用地?先用旅游项目过手续,把地圈起来,房子盖起来,到明年换个手续,土地性质改变,就能对外卖别墅了。”
“或者干脆就当旅游项目,对外说项目尚未完工,不开放,照样卖别墅。”
绕过审查的手段太多了,就看靠山稳不稳。本市未来的市高官做靠山,还有比这更稳的吗?
妖娆少妇名叫严淇,她的丈夫是区里的一个领导,本来春风得意,过几年很可能再进一步。
谁料在一个项目上出了岔子,如今失势,人未走茶已凉。项目如果得不到妥善的安置,还有更严重的后果等着他。
严淇知道钱岁发人脉广消息灵通,希望借助他的力量帮丈夫渡过难关。
“钱哥一向消息灵通,你说的肯定没错。我听过赵长利的名字,人挺狠的,他圈的地,别说一座道观,就是一百座也会拆得干干净净。”
钱岁发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今天晚上有戏了。
“赵长利以前就是个混混,他有个小弟叫崔高,靠拆迁起家的,心狠手辣,据说拆迁的时候打死过人,重伤的有十几个,现在还有人在医院里躺着。”
瞄了眼脸色铁青的苏服白三人,冷声道:“小家伙们,看到有人来拆迁乖乖躲远点,看你们无亲无故,被打了连个伸冤的人都没有,死也白死。”
“谁敢拆无余观,我就跟他拼了。”
宋道中咬紧牙关,怒声说道,魁梧的身体透着一股浓浓的煞气。
保镖们都是一惊,对方年纪虽小,却很不简单,单对单可能不是对手。
钱岁发再不愿意,还是被他们挡在身后。
“口气狂得很。他们拆迁至少十来个人,个个都带着家伙,崔高本身练过武,街头混过好几年,是打烂架的好手,就你们三个小家伙,他一个人就能解决。”
严淇丈夫是体制内的,她更清楚体制内有人意味着什么,市长,未来的市高官,在本市就是一手遮天,拆个道观根本不算事。
“你们最好听钱哥的,遇到拆迁别硬碰硬,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别的不说,你们有什么权力阻挠拆迁?如果无余观是古建筑,它属于国家财产,政府有权决定是拆除还是保留。如果是你们建的,谁批准了,有文件吗,各方面的审批是否通过,土地性质是否允许搭建建筑?”
“只要有一样手续缺失,就是违法建筑,不仅要拆除,还可以告你们。据我所知,你们接待游客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而且都是收费的,这属于违法经营。”
“我不是在吓唬你们,只是想告诉你们,社会就是如此现实,满腔热血会撞得一头包,搞不好还会把自己弄进监狱,不值得。”
三人沉默不语,有些事他们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接受。
苏服白情绪激动,他的家已经没了,道观也要被拆,老天为什么就不愿意给他一个家,一处遮风挡雨的地方,哪怕只是临时的。
受到他们的情绪感染,严淇心里也不太好受,但她说的都是实话。现在难过,总比事到临头作出后悔终生的事情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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