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西南，他有一种回老家的感觉。
几天前在这里甩掉了小和尚，不知道小和尚现在哪里去了，会不会恨自己。
想到小和尚最后那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就想笑。
只是奇怪的是，竟然没有车去湘山。
几乎所有的司机都闻名色变。
楚昊好不容易逮着一个长了年纪的司机，承诺给司机三千块，并且路上遇到任何问题，楚昊都全盘承担，司机这才硬着头皮载他出发。
湘山是一个小县城，距离飞机场只有两百公里。
事实上，根据平时打车的价格，三百块足够。
“先生，还是天亮再走吧。你去的地方，路有点难走！”司机善意地提醒道。
“没事，难走的路，我来开！”
“不，您误会了……不是路，是……这么说吧，有些人为的因素！我不骗您，走这条道的，都乘坐大巴车。人多反而安全一些！”司机也有点惶恐，想到那条路上的传闻，他也犹豫。
“人为的因素？那就更没事了！我们两个大男人，总不成还被人抢了！”
楚昊坐上车：“走吧，不行我再加点钱！”
他打听了，每天从机场去湘山只有一班大巴车，而且是在上午九点发车。
他等不及！
司机苦笑。
看在钱的份上，他狠狠心，踩着油门，疾驰而去。
一路上大多数是盘山公路。司机的技术不错，开得很稳，速度也不慢。
天亮时分，他们已经开过了十几座山。
朝阳从山顶倾泻下来，落在车外青山上，给万物渡上一层温暖的光芒。
司机长长舒了口气。
“怎么了？这里经常出事？”楚昊问道。
“我很少跑这条道。运气好，有时候啥事也没有。运气不好，一路上怪事不断。唉，看运气吧！”司机叹了口气，神色依然不轻松。
“放心，我运气一向不错！”楚昊笑道。
“但愿吧！”司机笑笑。
楚昊打开一半窗户。
清晨的风凉爽，带着草木的芬芳，让人头脑清醒，精神焕发。
他看着一侧高山，一侧绝壁，暗暗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惊叹于人类的伟大，居然在这个半山腰，绝壁上开出一条能错车的平整道路。
吱呀！
车子陡然降速，滑行了一小段后停了下来。
楚昊愣了一下，看到前方的路上站着两个身穿五颜六色服饰的西南人。
他们相貌与江南的人颇有区别，眼睛深陷，颧骨吐出，身材粗犷。头戴色彩斑斓的帽子，身上零零挂挂不知是穿着，还是挂着诸多长布条。
他们拦在路中央，看到车子停下，顿时笑了。
司机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着。
楚昊漠然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两个人走过来，手里提着一块脏兮兮的布。
他们在车头镜上抹了一把，然后一个继续站在车前，一个来到司机的窗外。
他敲敲玻璃。
司机看了看楚昊，然后把车窗摇下来。
“他们是什么意思？”楚昊问道。
“他们给我们洗车了。要钱！”司机苦笑。
“洗车了？”
就这么抹一下就洗车了？
“对！”
“多少钱？”楚昊问。
司机双手一摊：“不清楚，看他们的心情吧！”
楚昊从兜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递过去。
窗外的男人摇摇头。
楚昊又加了三张！
男人收起来，指了指另一个男人：“还有他！”
楚昊再掏出五张递过去。
男人笑了，对另一个男人招招手。
另一个男人侧身让开道路。
司机慌忙驾车离去。
两个男人在后面挥手致意。
“也很好打发嘛！”楚昊笑道。
司机喟叹：“遇到您这个大款，自然好打发啊！”
他想不到楚昊出手这么阔绰，送出一千块居然神色自若。
再往前开，一直很安稳。
等绕过一道山梁，车子慢慢降了速度。
前方，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快步跑过来。
他手里似乎牵着一个风筝，色彩绚烂，在空中飞舞。
司机小心翼翼地开车，尽可能朝右侧偏。但已经差不多临近了最边缘，再偏一点，车子就会坠入悬崖。
砰！
小孩子径直朝车子撞过来。
他滚落在地上。
风筝依然在盘旋，线还在他手里。
司机脸色铁青，长叹一声：“完了！”
“完了？”楚昊很惊讶，“他自己撞上来的。你不是有行车记录仪么？”
“没用！”司机的脸向苦瓜，从车里下来。
楚昊也走下来。
小孩子嘴角溢血，浑身抽搐，在地上蹬腿。肮脏的衣裳沾满了尘土。黑不溜秋的手上，还死死地拽着风筝的线。
楚昊蹲下来，准备检查一下小孩子的伤势。
司机一把抓住他：“别动。”
砰砰砰！
前面传来剧烈的震动声。
一男一女两个同样身穿奇异服饰的人跑过来。
他们光着脚，手舞足蹈，大声嚷嚷着奇怪的语言。楚昊一句都听不懂。
一男一女把小孩子拉起来，抱着他哭喊一阵，然后等着司机与楚昊，目露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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