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忠,何为义,何为慷慨赴死?”
云龙宫御书房,大太监陈前战战兢兢,继续复述道,“那李学士站在国子监的台阶上,泪流满面,仰天悲呼,我泱泱公国,唯有一女丈夫,未穿儒服而立乎公门,正冠而死以全忠义,我等七尺男儿,天子门生,情何以堪?”
“放肆!”左元义听着陈前的复述,脸色铁青,大掌重重拍击在书案上。
典籍记载,鲁哀公召见庄周,自夸国内多儒士,庄周却不认同。
鲁哀公因此颁布法令,不通儒道而身穿儒服者,死罪,国内儒生怕死,无不脱下衣装。
独有一丈夫,儒服而立乎公门,这唯一的丈夫,便是孔夫子。
庄周借着这个故事,暗讽偌大的鲁国,却也不过只有一个真正的儒士,又何来之多?
其他人,不过是道貌岸然,徒有其表罢了。
那位李学士借用这个典故,把一个卑贱的女子,吹捧成公国的脊梁,岂不是在嘲讽当今的朝廷无能?
李学士借此煽动国子监的学生们,用心更是恶毒,此中隐含的矛头,还不是指向他这个太子?
还有,正冠而死的是孔门七十二贤的子路,李学士用在严如意的身上,是在嘲讽我公国的男儿全无气节?!
陈前见太子殿下发怒了,急忙跪在地上,片刻才小心翼翼道:“殿下,公孙康在京城的时候,横行霸道,颐气指使,已然引起公愤,老奴觉得,李学士针对的其实是荣耀联邦,而并非是当今朝局。”
左元义怒气未消,却猛地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大概是他没有在严如意受辱,叶长生被挑衅的第一时间站出来主持公道,所以心中有愧,表现得有些敏感了。
荣耀联邦吞并云龙公国,事成定局,如今正是民心浮动之时,国子监的那帮人借着严如意的死宣扬大义,正当其时。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倘若全国子民通晓大义,同仇敌忾对于统治者来说,非但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
至少在他和荣耀联邦谈判的时候,可以凭借着民心,获得更大的主动权。
左元义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只能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他想了一下问道:“这几天来,叶长生有何动向?”
“殿下,叶家的人全部撤出了京城,正在紧密筹备铸剑一事,炼器师总公会那边,邀请了几位铸剑大师,都是方外之人。”
“苏家的那位王爷,没有被邀请吗?”
“邀请了,苏天牧其实也算是修行中人,所以这一次叶长生铸剑,没有邀请一个世俗中人观摩。”
左元义脸色稍缓,倘若叶长生向其它公国皇室发出邀请,而独独漏掉他,那就是在打他的脸。
叶长生这是刻意和世俗的皇权保持距离,也不完全是坏事。
三天前的那场对决,世人都看到了叶长生惊世骇俗的实力,越是眼明心亮的人,越能看到叶长生无穷的潜力。
说句不客气的话,今日的叶长生,如果透漏出一点想要拜山门的想法,绝对会引发一场各大宗派的争夺乃至是践踏。
天才不多见,像叶长生这样的天才,更是不多见。
同样的道理,如果叶长生想要去做什么事,也会有无数人抢着帮他去办,以求卖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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