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道人周太炎险些没把鼻子气歪了,真恨不得活活扒了李九龄这老匹夫的那张老皮,将他挂到白头山最高的那根树杈上示众。
华夏天骄没点头、没允诺,你就屁颠儿屁颠儿跑到白头山上来,口口声声的要将老夫捧为东土之主,还要我扛起什么什么天下大义,统御什么什么天下强者,这算怎么回事儿?
幸好我精明聪敏,才没着了你的道儿。倘若我真接受了七王册封,这事儿传到林子轩的耳朵里,那睚眦必报、心胸狭隘的小子又会怎么想?
林子轩肯定要琢磨:哎呦,这老东西蛮调皮嘛,这才几年不见,就敢自封为王,骑到本尊脖梗子上拉屎了,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死,还是想死啊?
天岚宗袁落尘没什么可怕、大道宗萧风桀也没什么可怕,至于什么秦家老祖、熊家老祖、巫山六教更是不值一提。但独独是华夏天骄林子轩,万万招惹不起!
周太炎不由得满心后怕,他要真成了国际联盟认可的七王之一,那就无异于是压在林子轩头上作威作福了,这简直就是把命别到裤腰带上装逼嘛。真到了那一步,被五星屠夫搞残都是小的,闹不好得被活活捶死!
好险……好险……
白头道人周太炎内心已经认定了,这是陷害自己的一个巨大圈套。故而,他对风雷宗宗主李九龄下这么重的手,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也就完全在情理之中了。
你都想借林子轩的手除掉我,让我沦为天下笑柄,那我先出手为强,整死你也没毛病吧?
李九龄蹬了蹬两条腿,已经完全喘不过气来了,嗓音嘶哑:“前辈,我……我冤枉啊,绝对没有……我怀着满满的诚意,还有十三处……作证……”
他也没料想到周太炎的情绪会如此激动,看来真是在青州悬影桥被华夏天骄打怕了。如果早知这趟白头山之行会有生命危险,打死也不会来!
周太炎满脸阴冷:“李九龄,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夫捏死你,无异于捏死一只蚂蚁!你千不该、万不该,偏偏不该算计到老夫头上来!”
许方婧被吓得花容失色,手脚冰凉的簌簌发抖,一个劲儿的劝说道:“周老前辈,您息怒啊,求求您高抬贵手,不要再为难李前辈了!我们真的……真的没有想到……李前辈也是受十三处委托……”
“哼,你们十三处忒不是东西!大寒血屠之后,钟若曦曾来求过老夫,想必是那时没有出手,引得她怀恨在心,这才处心积虑的算计,恨不得置老夫于死地!”周太炎怒不可遏,“你也别想跑,我宰了这老匹夫,便去宰了你,把你们的人头送到钟若曦那里去!”
话音落下,他掐住李九龄脖颈的那只手略微收紧,便准备下杀手了。
李九龄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旋即就两眼翻白、大张着嘴,半点儿声音都说不出来了。
情势万分危急,眼看着风雷宗宗主李九龄便要魂归九霄,许方婧满心惶乱,关键时刻脑海中灵光闪现,急中生智,张口便是一句:“快看!林子轩来了!”
这句话刚说完,白头道人周太炎浑身猛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松开了李九龄,伴随着“咻”的一声锐响,眨眼间就没了踪迹。
堂堂半神强者,在外威名赫赫的大人物,竟然就般没出息,被“林子轩”这三个字生生吓跑了!
周太炎走得有多慌张呢?
以至于只顾着逃命,连狗皮帽子都甩掉了,砸在雪地里,却毫不理会。
许方婧赶紧扑过去,扶住了李九龄的胳膊,慌慌张张的叫嚷:“李前辈!李前辈!您老怎么样!”
“咳,咳咳,咳咳……”李九龄用手捂住喉咙,一阵剧烈的咳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极度的窒息中恢复过来,皱纹堆累的老脸却仍旧是惨白如纸,“丫头,老夫差点儿……咳咳,差点儿……被你害死了!”
许方婧羞愧的低下了头,自责道:“对不起前辈,都是我的错,我也没想到……更不应该提起那个家伙……”
李九龄懒得同小辈儿掰扯,待得恢复了几分神智,便将对面雪地上的狗皮帽子抓了起来,掸掉其上的雪花和冰屑。
“周老前辈!周老前辈!”他环顾四面八方,满脸谦卑,“您老的东西掉了!”
等了好一会儿,周围群山死一般的寂静,没有半点儿回应。周太炎明显当真了,误以为华夏天骄林子轩亲临白头山,正暗戳戳的埋伏在某个地方,准备收拾自己。
李九龄脸色变了变,他意识到,此番贸然得罪一位声名赫赫的半神强者,被人早早晚晚的惦记着不得安生,终究是个大麻烦。
故而他又往前迈出了两步,满腔诚挚的高声嚷道:“周老前辈,李九龄何其无辜,请您现身相见,听我一言可好?”
“你还说个屁!”群山万壑间,回荡起周太炎怒气冲冲的叱骂,“李九龄!你就是林子轩膝下的一条老狗,老夫早就见识过你在华夏天骄面前恬不知耻的模样了!还有十三处,与林子轩穿同一条裤子,全都不是个东西!
老夫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同林子轩彼此勾搭,有意暗算老夫!想必是那姓林的打算东土称王,这才随你们来白头山,探听老夫的虚实!”
李九龄嘴角微微抽搐,急忙解释道:“周老前辈,您误会了!林子轩已经明确拒绝了七王的封号,我们这才翻山越岭,想要请您老人家出山,主持大局!”
“胡说八道,有这种好事,姓林的怎么可能拒绝!老夫深知他的心思,早就打算宇内称王,作威作福了!”
周太炎嘴上如此说着,内心不由得暗暗揣摩:老夫真是个小机灵鬼啊,险些就着了林子轩的道道……肯定是那姓林的小子准备王天下,这才跑来探一探老夫的底,想要看老夫究竟服还是不服……
这样想来,他便又洪声喝道:“华夏天骄想称王,便称王,老夫没甚么意见!你若看老夫不顺眼,要打要骂只管说一声,莫要在行此卑鄙龌龊之举!”
能将一位先天境大高手逼得说出“要打要杀只管说一声”,足可见白头道人内心憋屈到何种地步了。
许方婧:“……”
她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今天那句无心之语,简直就是捅了马蜂窝。
李九龄又咧了咧嘴:“周老前辈,方才全是这小女娃娃胡说八道,林先生并未出现在此地,恳请您能现身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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