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俊的少年笑得极其诚恳,只是话说得再好听也改不了撵人的本质。
皇帝回神,面上就有些下不来,欲要动怒,理智却告诉他这毕竟是太上皇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何况崇明是太清宫大总管,他还是忍着些的好。
“崇明总管提醒的极是,咱们还是先离开的好,别扰了太上皇的清静。”皇帝笑着起身,言语间只提太上皇,那声太上皇后可是怎么也叫不出来。
若真如太上皇所说,那他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皇帝皇后坐在龙撵上,骨碌碌的车轮响显得极为清楚。
皇帝摩挲着腰间的悬玉,若有所思。
片刻,方道:“告诉陆家,该做的就做吧。”
皇后也未瞧他,坐得极其端庄,目光直视着前方:“是。”
林宁扶着腰围着萧临渊不住打量,看得萧临渊直发毛:“宁宁,你在看什么?”
“没。”林宁啧声道:“就是觉得你娶了我挺委屈的。”
萧临渊心中警铃大作,脑中一转,便知道了林宁这话中由来,忙陪笑道:“宁宁你说什么呢,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能娶到宁宁这样的媳妇儿,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说着还讨好的扶林宁坐下,给林宁捶了捶腿。
林宁横他一眼,“我有那么闲吗?”
和一群利欲熏心的迂腐老头儿计较,她真是吃饱了撑的。
萧临渊嘿嘿一笑,没敢言声。
又过几日,上京城下了一场秋雨,气温陡的凉了起来,百姓们都忙活着猫在家里准备过冬。
朝堂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有人敲响了设正皇宫正阳门外的登闻鼓。
这鼓还是太祖所立,为的是给百姓一个直达天听的机会,可这鼓也不是白敲的,不然皇帝天天没事儿不干别的,光听敲鼓的就行了。
太祖令,欲敲登闻鼓者,需先受三十板、三十鞭、三十杖,历九十而不死者,方可去敲鼓。
皇帝派人送来了消息,请林宁往大政殿一叙。
没等皇帝来人,宋俭便将事情打探清楚了,那人与林宁还颇有渊源。
“沈大全?”林宁诧异,“他怎么来了?”
还没事儿闲得去敲什么登闻鼓。
宋俭将头低的不能再低,想当初在盛德镇沈大全吵着要见林宁,还是他去处理的,本以为他一个小民百姓在他将话说清后也不敢再有妄想,没想到却是他料错了,没处理妥当。
这人看起来老实,却着实有一股猪油蒙了心的犟性,现在看来,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不只他来了,沈氏一族来了近四、五十人。”
包括族长沈昌,族中两个精神尚好的族老,三十来个族人,以及沈财一家十余人。
“他敲登闻鼓做什么?可是与我有关?”林宁冷笑。
宋俭一默,“是。”
沈大全状告林宁,不敬祖母,殴打堂姐,气死亲母,伤害亲嫂,实为一个不悌不孝、忤逆背义之人,应锁拿下狱,明正典刑。
大显极重孝道,仅这不孝一条,便是要判重罪的。却不知沈大全这是发了什么疯,怎么的千里迢迢跑到上京来,他又怎知林宁如今在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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