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忙,到时候我跟你们说。”这两样都不难伺候,百合心中早有计较。
一时筹划完毕,送汪永兴两口子和宋二妹出去,回来百合才要收碗,就被宋好年按在板凳上坐下:“今儿我洗碗。”
“咦?”
“往后搓碱面那种费手的活你少做,大不了不吃,实在要吃,就叫我做。我手粗,力气又大,比你还做得好哩。”
宋好年语气里带几分埋怨,百合听出他是心疼自己,哪有不高兴的,抿嘴笑着说:“我就是那么一说,你没见我才一做完饭就去洗手擦油?护得好好的哩。”
宋好年道:“先别忙,等我洗完。”
百合不晓得他要干啥,在一旁顺道把地扫了,却见宋好年洗了碗擦干净手,过来捏住她的手翻来覆去地摸。
“嗯,还是挺软的,没太糟蹋。”媳妇的手又软又嫩,宋好年可舍不得让它变得粗糙。
百合也低头看自己的手,她上辈子不干农活,一双手比现如今还要细白柔嫩,只中指上有写字磨出来的茧子。
如今这双手跟宋好年比是嫩,比起她上辈子,还是一眼能瞧出来是干过粗活的手。
百合却觉得如今这双手也挺好看,因为她现在的好日子,全都是自己和丈夫两个人一点一点亲手挣来的。
没出正月,宋好年就叫上一帮兄弟出门贩山货,这回他比别个都要跑得更远些——别人贩些东西补贴家用,他的主要目的可是买玫瑰花苗。
这回柳义也在队伍里,同宋好年叹气:“从前我跟你说待自家婆娘要好些,人才能真心待你好,你是听进去了。如今我看着,你是不是太听弟妹的话?”
宋好年笑着说:“谁有道理就听谁的,我媳妇聪明,听她的我们日子过得好,我不强求她听我的。”
柳义十分疑心自己先前把宋好年教得太过,“她支使你买这买那,一时要种玉米红薯,一时要种花种草,你就乐呵呵地跑,究竟你是一家之主还是她是?”
别看李彩凤泼辣,柳义在家里不大显得出来,实际上大部分时候还是李彩凤听他的,譬如先前他反对李彩凤开包子铺,李彩凤就犹豫了好些日子,差点真的收了摊子。
宋家可不一样,莫说宋好年不会叫百合关店,就是他说了,百合只怕也不听,还要让他说个一二三的道理出来,讲明白为啥要关店。
“大哥,我晓得你想让我立起一家之主的威风。我想着,一家子过日子,没必要谁非得做谁的主,媳妇有道理的时候听媳妇的,我有道理的时候听我的,不也挺好?”
宋好年深知他媳妇为人,看着绵兮兮,日常带笑,说话行事都温柔,实际上骨子里也有强硬的一面。
夫妻过日子最怕硬碰硬,又不是打仗,非要分个高下出来。
他是男人觉得自己又容让媳妇的必要,遇事就往往先退一步,百合高兴,他心里也舒坦。
要不然,他要是守着男人家的威严,非要百合事事听他的,只怕他媳妇一身本事不得施展不说,家里还过不上如今的好日子。
柳义不过是想起来说两句,他总觉得这一两年,家里这些女人们越来越能干,也越来越不肯听男人的。
其实他也挺可以李彩凤做那些个事情,她乐在其中,他看着也好。
就是有时候感觉哪里不得劲儿。
见说不动宋好年,柳义便不再说——反正家里的女人都这样厉害,也不大可能为他两句抱怨就放下做得好好的生意回去。
他们做男人的,不能靠把女人关在家里来维持自己的尊严。
要当一家之主,出门在外就要好好做生意,赚钱回去给老婆孩子嚼裹,他们自然认你是一家之主,敬你爱你。
过后柳义又说起他似乎在哪里见过玫瑰花圃,一时想不起来,扭头问柳平安:“你还记得不?”
柳平安想了想:“花圃没见过,那个味儿倒像是在哪里闻过……”
他突然一拍手:“就那回,大年家的打河里捞上来,大年提前回来,后头我们路过一个庄园,是不是闻见这个味儿来着!”
为了行事方便,百合专门从青松那里要了一点玫瑰露,拿棉花浸透,装在小瓷盒里就宋好年带上。 路上宋好年给众位兄弟都闻过,这会子果然有人就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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