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人摇摇晃晃的闪来她跟前,侧歪个头,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那副假痴不癫的模样令此刻心绪烦乱的她满是嫌恶。可惜了老天爷竟然恩赐了他如此一张精妙绝伦的俊俏面容。
“媳妇你是来寻本王的吗?”十二皇子景璨凑近她,亲昵的样子,一脸笑眯眯的模样,那双黑亮如宝石闪熠的眸子含了几分故作的天真。
流熏无心同他纠缠,径直向前也不看他,肩头挤开挡在眼前的他冷言冷语:“好狗不挡道!”
“小王是人,非犬也,自然要挡道。”他叉腰歪脖,明眸忽闪,一副天真得无赖的神情,见流熏气恼的模样,竟然故作糊涂的屈膝半蹲了身以便仰头观察她的神色,看着她强忍了的泪眼啧啧叹息问:“呀,姑娘这眼可真是拙了,人犬不辩,啧啧……不如,瑞儿回宫去取些上好的蛇胆明目散给你用。”
流熏心头鬼火顿起,一把推开他骂:“谢府里没有蛇胆,倒是有癞皮狗四处乱跑狂吠。”
景璨本是半屈个膝躬个身子同她逗笑,冷不防被她一推,倒仰个马趴坐在地上,狼狈至极,翻爬起身,他掸掸袍襟反不急恼,更是嬉皮笑脸的一溜小跑的追逐了她在身后,如她的一条小尾巴般涎个脸邀功般问:“不好玩,不好玩,知恩不报非君子,本王煞费苦心为你觅得那丫头唱了这出连环套大戏,去救你那好姐妹。如今你如了愿,反是将本王这恩人一脚踢过墙去了。”他嘟着嘴,满脸委屈,跳着脚用手掸着屁股上的土,一颠一跳的模样颇是滑稽。忽然他呲牙咧嘴的“啊!”的一声惨叫,捂住身后的手灼痛一般,面容扭曲惨痛的模样。看似是得意忘形更忘记了身上的棒伤未愈,扯拉了伤口作痛。流熏不觉一笑,她这一笑,景璨反是忍了痛,倒吸寒气的口却愕然呆呆望着她,渐渐生出笑容问:“媳妇,你,你终于笑了?”
寻思他适才的话,流熏心头一动,难道那芹儿那丫头诡秘闯来,竟然是景璨有意安排来的。可是景璨如何安排了芹儿来,这场戏这十二皇子如何得知,又唱得什么角儿?她自当是自己的妙计安天下,算定这在赵王府暗下黑手害死世子妃的定然是封氏一族的人,所以她才想到兵不厌诈,故意谎称青岚招出什么秘密赃证放在谢府里,好引来了陷害旎姐姐的人来自投罗网。
可祖母却告诉她说,青岚不过是大姑母赵王妃为替春旎脱罪而有意安排来顶缸替罪的,真凶是谁如今怕还没能查出。若青岚不是真凶,就更不该有芹儿的中计出现。如今才知道芹儿是景璨寻来推上台去凑热闹的,那眼前的一切就已顺理成章。但芹儿被捉时,她分明从封氏继母和慕容思慧的面容上看出些异样。
流熏暗自沉吟,景璨得意地炫耀:“还是本王聪明吧?这就叫将计就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本王就猜媳妇你聪明,定然能明白本王的用意。既然寻不到证据证明你们自己的青白,那只能颇对手一身污水,大家都黑就看不出谁是白的。反正芹儿毙命,死人的话死无对证的,还不是你说她说过什么,她就是说过什么,这才是死无对证!”他负个手摇个头,得意洋洋的模样。流熏看着他又气又笑,心里那烦躁也顿时消散了些,别看他装疯卖傻的糊涂,这釜底抽薪的主意还真是高明呢。
“我帮了你,你如何谢我?”景璨认真地问,凑贴去她身边,仿佛一张细嫩的粉颊都要贴去她雪肤花貌的颊边,慌得流熏侧头躲避他,含糊道:“臣女糊涂,本未曾记得求殿下为臣女做了什么,何来一个‘谢’字?便是殿下有意无意的帮了流熏什么,也不过是愿打愿挨,流熏道个‘谢’字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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