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熏极力定了定心,望着那张灿烂的笑脸,也堆出一抹天真的笑说:“想流熏是个福薄之人,原本不配坐娘娘的轿子的。还是请殿下先行一步吧。”
十二皇子平日举止诡异乖张,宫里人人尽知。太监们只能无奈赔笑,见也劝不得,只得面面相觑。
倒是瘦高太监不甘心,凑过去说:“十二爷,您看,这是端贵妃娘娘口谕,要谢大姑娘称乘了这顶冰轿去延禧宫谢恩的。不然十二爷先在此玩耍一阵子,待奴才们送了谢大姑娘过到延禧宫,再来接十二爷?”
“滚去一边!”景璨俊脸一沉,飞起一脚踢去瘦高太监的小腹上,一副纨绔霸道的模样。再转头看一旁的流熏,正蹲坐冰面去揉伤痛的脚腕,风拂过她的乌发,碎发飘展。
景璨目不转睛地打量她痴愣愣半晌,凑上前去像小狗一般深深嗅嗅,“香,真香,今儿媳妇你用的是茶花头油。”
流熏一脸尴尬,懊恼转身。
景璨恍然大悟的笑了拍手说:“本王明白了,媳妇你是怕掉进水里?哈哈,这冰面可是结实了,昨儿父皇还看御林军在冰面驱马打冰球呢。不然,本王亲自抬轿子送你渡江?”
流熏扭过身,不去理他。
“媳妇,你生气了呀?不像呀……哎呀,本王明白了,是你胆小如鼠,不敢称作冰爬犁。你看,女人就是这么麻烦。不然,本王先过河去给你看看,然后再回来接你过去?”景璨歪头看着坐在冰面揉脚的她试探问。
流熏看他抓耳挠腮的模样格外滑稽,不由一笑,心里那几分不安也随了见到景璨那一刻,不知不觉的平静了许多。
一见流熏笑了,景璨转身吩咐护送流熏的两名小太监说:“你们两个,快来推冰车轿子!”
一群人闹哄哄的上了轿子,景璨一会儿推那个,又一脚踢那个,忽然一把揪住护送流熏的那个瘦高太监的耳朵吩咐:“这轿子里太冷,你们两个先坐进去,给我暖暖轿子!本王亲自来抬轿子。”不容分说就将两名小太监望轿子里塞,更促狭的对岸边的流熏挤挤眼。
果然是个名不虚传的荒唐皇子。
“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奴才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让殿下抬轿子呀!”小太监们慌得连连摆手向后退缩,一脸尴尬赔笑。
景璨哪里肯依,揪耳朵提脖子的将两名太监塞进轿子里,呵呵笑着同跟班的小太监们闹哄哄的推着冰车扬长而去。
景璨率领小厮们叫闹着笑嚷着一路连推带拉将个冰车轿子在冰上如飞般疾驰。肆意的笑闹声,小太监们哄闹的附和声,仿佛故意在引她瞩目,果然是个顽童,寒风中不时揉揉冰冷的十指,又捂捂通红的小脸,回眸对流熏得意一笑。
“快!快些!再快些!跑得快的爷重重有赏!跑得末尾的打他二十板子!”景璨叫嚷吆喝着,挥舞着几根干枯的柳条鞭叫嚣,一副颐指气使的神气。
太监们敢不从命?一个个奋力飞奔,更有好事阿谀的在一旁随声附和催促:“十二爷让你们快些呢,快呀!”
就见噗通通,缕有几名太监跌滑倒地,你压我叠,闹做一团,流熏也被滑稽的场面逗乐,不觉低头一笑。景璨立时精神抖擞,挥舞柳条冲上去嚷:“还不快快起来,鞭子来也!”
小太监们连滚带爬的起身,你推我搡笑闹做一团。
不多时,冰车轿子打个转回到流熏眼前,景璨对了岸边的流熏一笑说:“媳妇,不如你坐进去耍耍,本王推你过河?”
景璨认真地说,犹如没有长大的顽童,用绣蟒的箭袖揩着一头的汗得意涔涔。
流熏噗嗤一笑,侧头顺了风拢了口嚷一声:“臣女胆小如鼠,更不敢坐什么狗拉冰车爬犁……”
景璨原本一脸的笑,忽然搔搔头,恍悟一般,气恼的跺脚骂一句“可恶!”
哼了一声扭头掀开轿帘子,将一瘦一矮两名小太监揪扯出轿子,自己坐进去大模大样的喊着,“起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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