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暑假的时候不是打算和舅妈办个风光的婚礼吗?怎么没办呢?”朱大云转移话题道。
“唉……”王建才叹了口气,说,“一言难尽啊!大云,小辉不久前回来了一次。”
“哦,怎么没听说,我也很多年没见小辉了。”朱大云说。
小辉是王建才唯一的儿子,大学毕业后就去了美国,四五年了,也没听说回来啊。怎么突然间回来了,而且还没告诉他呢?
“他外婆去世了,老贰一家子也从美国回来了。”王建才说,“老人去世,我是过气的女婿,本不应该去的。可是,小辉回来了,他希望我去,说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在一起,送送外婆。唉,孩子难得回来,说得也很在理,毕竟曾经是一家人,我也叫老人叫了那么多年的妈妈,想想我也就去了。去送送老人,毕竟九十多岁了,也是喜丧。可是,我去了之后,才知道,自己是真的不该去!夏金英那个疯女人啊,在她妈妈下葬后,又开始发疯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来控诉我……唉!”
王建才一脸的沮丧,那神情,就像是遭受了莫大的耻辱一样。
朱大云能想象到当时的场面。
夏金英本来就是个疯婆子,一贯是撒泼惯了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心里的怨气还是没有消除。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怎么能错过呢?舅舅这样,无异于送肉上砧板了,任由她切!真是有些自取其辱的感觉,难怪舅舅会这么伤心!
“都过去了,舅舅,你尽到了你的情意,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往后就再也没有纠葛了!”朱大云说。
“说是这样说啊,你知道吗,我要去参加老人的葬礼,万玲秀虽然没说什么,可她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这个我知道。女人嘛,肯定不希望你和以前的家庭有任何的瓜葛。可我没想到,自己去了会是这么个不讨好的结果啊!那么多人,我当时恨不得一头撞死!”王建才说,“最后替我解围的还是周锡煌老师。他出面制止了夏金英这个疯子。”
“周老师现在还好吧?”朱大云问道。
自从到下林去,朱大云再也没有了写稿的任务,偶尔写点东西也是直接发给冯永斌,和周锡煌都很少联系了,也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他还是老样子。唉,我对他心里有愧,真的,当年是他一手帮了我,现在我和他之间,似乎什么都不是了,其实,我心里很感激他的。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我后来的辉煌。”王建才说,“大云啊,你要是有机会,替我向周老师问个好,替我说声谢谢他!”
“我理解你,舅舅,我也感谢周老师。有机会我会去省城,替你也替我自己专门稗谢周老师。”朱大云说。
“唉,你说夏金英这么一搅和,我和万玲秀的婚礼还有心情举办吗?这又是我对不起玲秀的地方。”王建才说,“这么多年了,人都拖老了,我连一个像样的婚礼都没给她,真是惭愧啊!”
“舅舅,你也别这么想,其实,婚礼那就是一种形式,只要你们两人好,那就比什么都好。对吧?”朱大云安慰道。
“说是这样说。玲秀她的心思我知道。她虽然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姻,但是她是个干净的女人,为了我,她连孩子都没要,你说,我这辈子欠她的,是不是太多了?”王建才伤感地说道。
“以后日子很长呢,只要你对她好,你就不欠她的了。”朱大云说,“万玲秀要的,不就是一个疼她爱她的男人吗?”
两人正说着,万玲秀端着菜进来了。
“饿了吧,来,先吃点菜。”万玲秀说,“喝点酒吧,红的还是白的?”
“不喝了吧,我们自己人还喝什么酒?”朱大云说。
“喝点,来瓶老潭花,三十年的。”王建才说,“我们爷俩好久没喝酒了,今天中午好好喝一次。”
万玲秀放下菜,转身下去拿酒了。
“舅舅,你怎么没考虑去活动活动,挪个活点的地方呢?老呆在人在大,也不是个事儿。”朱大云说。
“你说我都奔五十了,还草心这事儿有意思吗?”王建才问道。
“当然有意思啊,离退休还远着呢!”朱大云说,“以前我不好说,现在过去这么多年了,而且又是秀青执政余河,我觉得你有希望。舅舅,下次有机会见到秀青,我帮你说说看。”
“拉倒吧,你自己的事儿你都不好开口,还说跟舅舅要官,你说得出口?”王建才笑着说。
“为了舅舅,我肯定说得出口。再说了,你也是个有能力的老干部了,不能一棍子就这样打死不让人翻身了吧。舅舅你放心,我一定要跟秀青说说你的事儿,我自己的事儿说不说无所谓,反正以后还有机会。”朱大云说道。
王建才笑了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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