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的事过去了半个多月,方弛远又恢复了平静的生活,每天在家练练字看看书,没事的话就抄抄话本,生活倒也轻松。期间他去了一次浅草书社,因为有李云长的关系,他和书社里的小僮相熟,所以拿到了抄一本话本35文的价格,他一次拿四本,他和方弛林一人两本,七天一次,如今方弛远也存了100多文了。
每半月一次,他还要去县里李家一趟,和李云长交流一下自己写诗的体会。
这天他又去李云长家学诗,<br/>楚正则也在,经过半年多的相处,他们间的误会早已消除,李云长若有事不在,都是楚正则教方弛远作诗。
“老师就知道你今天要来,特意让我在这等着你。”楚正则伸出手:“拿来吧,我看看你的诗可有点长进。”
“师兄你看!”方弛远闻言就把写诗的小册子递了上去,楚正则虽然比他大了13岁但是他也有25岁的灵魂,所以和他相处并不觉得拘谨。“师兄也教了我很多次了,觉得我作诗有哪些方面应该要改进?”<br/>方弛远等了一会迟疑的问道。
“嗯”楚正则抿着唇低头思索了一会,抬头看着方弛远说:“师弟作诗,用词措句都很整齐,就是痕迹太重,就像是生搬硬套一样,没有灵性,一点也不像师弟这个年龄会写的东西。”
“那要怎么改?”<br/>方弛远心里也有些没底,他的理科生气息太重,他早知道自己学诗出现了问题,因为他作诗的时候总是理性多于感性,写诗的目的性很强,脑子里根本没有好的想法。
“这……”楚正则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又怕打击了方弛远的积极性就说:“要看个人经历吧,你启蒙晚了一些,现在想写诗也是为了应付科考,目的性太强了,像你的这几首诗。”楚正则把方弛远的小册子翻开,一一指点说:“这些都是科考常出的试题,所以你才硬逼着自己写,这怎么能写出好的诗作?等以后你经历多了自然就能写出来了。”
楚正则说完,看看方弛远的脸色,见他没有受到打击,也没有表现出激进,不禁脸色稍缓。“今天你就别回家了,晚上老师应该是有事给你说。”
“好,我去让我喜延叔给家里带个话,我怕我爹娘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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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到了吃饭的时间李云长才面色凝重的回来,三人吃了饭,常老太太的儿媳和家里的杂务婆子把饭桌清理干净,李云长就带着方喜云和楚正则去了书房。
“今天我去见了一位老友,他致士归家,路上经过这里就来和我一聚,告诉了我不少上京的消息。”李云长抚着须颇为担忧的说:“我这老友才61岁,无奈朝局动荡,他怕晚节不保就提前致士了,真是可惜。”<br/>
“老师。”楚正则叫了一声,疑惑道:“现在家国平安,边防牢固,亦少有天灾,怎么会朝局动荡呢?”
方弛远在旁边听着,转念一想就觉得应该是和最近推行的新政有关,新政规定,要加强科考的实用性,添加算学,虽然占的比例不大,但是这是对于沿袭千年的科举来说却无异于一场大地震了。<br/><br/>他也不大确定,所以就在一边老老实实的听李老先生说。
“最近科举改革引发的浪潮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先是在科举上添加算学,现在皇上又要在各省府设立算贤堂,召集我朝算学大师编纂系统的算学书,朝廷上下分为两派,吵得不可开交,唉,怕是又要引起一场波澜了。”李云长端起茶碗喝了口水,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子,“只是苦了你们这第一批的试验者,明年二月的县试,后年八月的会试,正好让你们迎头撞上了。”
“老师无妨。”楚正则听了就对李云长说:“我本就无心参加后年的会试,这一年来老师给我分析科考走势,我的心里也明白,皇上越来越重视能力,而我连坊市里的米面价格都不知道,只会些四书五经,怕是也出不了成绩,所以我准备先当四年颂师,磨练几年再说。”
“你是怕成了同进士吧?”<br/>李云长笑道,同进士是考中进士里的第三等,第一等状元榜样探花,赐进士及第,二等赐进士出身,第三等赐同进士出身,所以又称同进士,说出去都是一样的名号进士,但总会有人计较这些。他自己的徒弟自己知道,楚正则的年龄学问不说在他们县,就是在他们元凌府都是能排的上号的,所以心高气傲,估计会试也是冲着高名次去的。
“哪有!”楚正则回应了一声,脸就不自觉的发烫。
“弛远你也不用担心。”李云长又看着方弛远安慰道:“虽然已经规定科考内容,算学加入科考是势在必行,但是会从乡试开始,县试和府试你就放心考,院试你是就去混个经验就好,不必放在心上。”
“老师不用担心。”方弛远对李云长笑笑,“比起算学我更担心诗词,现在只想着怎么把诗词练好了。”
“唉!”李云长叹了口气,“你的诗词也是一个难题,不过你启蒙还不满一年,这事急不得,慢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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