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算计终究连累了无辜的人,损人利己,非君子所为。”
虽然泉奈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甚至他自己也挺赞成这种做法的,但做事的手段不能这么功利,也不能如此赤·裸裸,遮羞布还是要盖一盖的。
……否则以后不好忽悠其他人~
药研藤四郎连忙说:“团扇大人,我们在论坛上晃荡了这么久,也发现了一些贪婪任性之辈……”
泉奈抬手,止住了药研藤四郎的话:“就算你们找好了替罪羊,可别忘记了,政府方面知道鹤丸国永是我的刀,彼岸之涯的不少付丧神们也知道。”
“这把应该碎掉的刀不仅没有被碎掉,还被我私自贩卖出去,我身为彼岸之涯的总boss,如此做法简直堪称知法犯法的典范。”
泉奈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说:“我都如此做,那以后还怎么节制麾下诸多审神者,怎么制裁审判那些不合格的审神者?”
再说了,就算要做,也要充分谋算后再做啊!
听到泉奈如此说,药研藤四郎顿时心生惭愧,他耷拉脑袋:“是我们想的不对……”
“其实你们能想到这个办法,我很高兴。”泉奈笑眯眯地安抚小短刀:“这说明你们更像人了啊。”
药研藤四郎一愣。
“更像人了?”
泉奈笑了笑,他抬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摸了摸短刀的脑袋:“但是没必要。”
“虽说万事随心,但也要坚定自身的骄傲和尊严,有些事不到万不得已,坚决不能做,有些底线不到生死关头,绝对不能破,明白吗?”
“去将鹤丸国永叫过来吧。”
泉奈说:“我想和他聊聊。”
药研藤四郎静静地看着自家审神者,感受着脑袋上传来的暖意,他轻轻嗯了一声,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关上门的瞬间,药研藤四郎满脸樱花飘,他忍不住抬手拍脸。
审神者认为只要上了战场,就是成年人,就是战士,不再是小孩子。
所以审神者从没摸过他们的脑袋哎~
药研藤四郎眼睛亮亮的,他是头一个被摸脑袋的!开心~
这份开心甚至持续到药研藤四郎去刀解室拿出鹤丸国永。
三日月宗近看到这一幕,他问药研藤四郎:“团扇大人要刀解了他吗?”
药研藤四郎笑眯眯地说:“团扇大人要和他聊聊。”
三日月宗近微微眯眼,他笑着说:“交给我吧,我送到团扇大人那。”
药研藤四郎想了想,索性将鹤丸国永交给三日月宗近,他现在心情起伏较大,好难冷静哎~
看着药研藤四郎看似沉稳实则雀跃地离开,三日月宗近垂眸看着手上这振鹤丸国永。
恍惚间,他想起了原来本丸那振鹤球。
那个家伙向来喜欢带来惊喜,只可惜审神者性格太糟糕,鹤丸国永只能百般忍耐,装成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时间长了,还真就成傻乎乎的了~
想起当初彼岸之涯派人去清查本丸时,鹤丸国永搞出的乌龙,三日月宗近忍不住微笑起来。
现在那振鹤丸国永被分给一位性格有些孤僻的契约者了,相信那家伙一定很高兴自己的惊吓有了用武之地吧。
然而手上这只鹤球……
三日月宗近的神色转冷。
今剑虽然提议用鹤丸国永还钱或者换三条刀,但这样做很容易引来麻烦。
最好还是直接碎掉比较安全。
想到这里,三日月宗近带着鹤丸国永来到审神者的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到泉奈正坐在小几前泡茶喝。
三日月宗近微笑起来:“团扇大人。”
他走到泉奈面前坐下,并将鹤丸国永放在小几上。
泉奈正在倒茶的手一动,他放下茶壶,抬眼看面前的三日月宗近。
看了两眼,泉奈就笑了。
他说:“看起来药研虽说你们都同意卖了鹤丸国永,但其实你并不同意,对吗?”
三日月宗近微笑起来,他微微低头,鬓边的金色流苏轻轻抖动起来,映出金色的倒影。
“您看出来了。”
泉奈笑了笑,他没说话,而是依旧看着三日月宗近,等着这振刀的解释。
三日月宗近沉声道:“我之所以同意今剑的提议,是因为他有些钻牛角尖,他总认为是自己的原因,害了他以前的同刀派兄弟,在小夜左文字带回了宗三左文字后,今剑就一直执着于其他三条刀,所以当他提议换三条刀时,我不忍心反驳,就同意了他的提议,这是其一。”
“其二是愤怒,大家都清楚知道鹤丸国永不能留,也知道应该碎掉,但我们心中又满是愤怒和憎恶,我们都曾遇到过糟糕的审神者,也同样非常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生活,如果您因为鹤丸国永而旧伤复发,甚至因病离开我们……虽然您的眼睛在第二天就好了,可我想那一晚上,没有任何一位付丧神能安然入睡。”
“您现在身体健康,并未出什么问题,可是对我们来说,万一呢?”
“我们赌不起,也不想再换主人了。”
“一想到鹤丸国永差点破坏我们现在的生活,我们就都恨不得碎了他再粘起来,粘完了继续碎,只是碎掉不足以平息我们心中的怒火。”
“其三,公允的来说,这把鹤丸国永是满级刀,经验丰富,实力强悍,也并非是真正的暗堕刀,同时还是稀有的四花太刀之一,按照正常流程来说,您这里想要再看到下一把鹤丸国永,不知道猴年马月了,而且他的运气不错,帮本丸捞出了博多藤四郎。”
“他这次能带出博多藤四郎,也许下次就能带出其他稀有刀,说实话很多审神者之所以走入歧途,不就是因为运气不好吗?如果他能给您带来绝佳的运气,那就算我们再愤怒,留下他也没什么。”
“本丸里乱七八糟的刀都有了,不差这么一把神隐过审神者的刀。”
“所以我们用这个借口留下他,最终由您来决定他的去留。”
泉奈听后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这些看起来好像恢复正常的付丧神们,内心反而更加脆弱,或者说他们更需要一个心灵支柱。
而很显然,他们心中的支撑就是他自己,这个本丸的审神者。
明明曾被审神者伤害过,可他们依旧再一次付出了自己的信任,并全身心地相信着他,将他当成了存在的理由。
否则鹤丸国永早就碎掉了,怎么可能还存在他面前?
只是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运气好……就能压下心中熊熊怒火,并笑着对他说容下一把神隐的刀也不算什么,这样炽烈而隐秘的忠诚让泉奈动容。
他深深地看了三日月宗近一眼,垂眸看了鹤丸国永一眼。
泉奈说:“……也罢,既然今剑这么提了,就这么办吧。”
三日月宗近一愣,他立刻反应过来:“等等,团扇大人……”
泉奈抬手止住三日月宗近的话:“一切交给我。”
三日月宗近抿唇,他微微颔首,起身坐在了审神者身侧,以防万一。
泉奈反手一拍面前的鹤丸国永,下一秒,白发金眸的青年就出现在他面前,出现的一瞬间,这厮就下意识地拔刀横于胸前。
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泉奈身上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三日月宗近对鹤丸国永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鹤丸国永只觉得胃部隐隐作呕,仿佛想起了之前天天被三日月宗近压着吃幕内便当的痛苦。
于是鹤丸国永收刀老老实实地盘腿坐下来,他耷拉着脑袋,看上去乖巧极了。
鹤丸国永打量着面前的一切,他面前放着一个小几,小几上放着一套印着菊花条纹的瓷具,精致而贵气。
小几的另一面坐着黑发审神者,虽然不是鹤丸国永第一次见,可每次看到这个人,鹤丸国永的身体还是会忍不住颤抖。
无他,最初的印象太过深刻了。
说起来,他留在这个本丸也已经有十来天了。
提起这十来天的日子,简直不是刃过的,他甚至还萌生过直接暗堕投奔溯行军或者束手待毙的念头。
都是心里最后那点傲气支撑着他熬了过来。
当他从消失的溯行军白骨中发现短刀博多藤四郎时,那一瞬间,鹤丸国永甚至比一期一振都高兴。
他终于能欢快地去跳刀解池啦!
然而事实告诉他,是他太天真了。
那振异常狡猾的三日月宗近居然直接敲晕了他,再醒来时就是现在了。
这中间最少过了好几天!他被关在本体里,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鹤丸国永有点悲伤,哪有像他这样想刀解都跳不进刀解池的苦逼付丧神?
就在他内心悲伤逆流成河时,就听面前的审神者开口了。
“之前一直懒得问,现在你能告诉我,当初为什么会神隐那个审神者吗?”
泉奈问出了当初小胖子最想知道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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