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一起多缠点纱布啥的,脸上再用紫药水多涂些地儿,尽量搞得凄惨一点,管事那边他可是有人的!
可怜一群人还在病房里叫叫嚷嚷的商量一会儿咋去搞事,结果就直接被闯进来的人给抓了,强闯民居还又打人又砸东西的,还有没有法律了?
什么?非法开饭馆?怎么可能,人家明明就只是开个后门在家里给亲朋好友做顿饭而已!
张德天那会儿才刚测了听力躺在病床上,左侧耳朵依旧嗡嗡作响,左胳膊也直接被祁云砸得骨折了两处,更别说腰侧以及胸口腹部的伤。
左胳膊打着石膏,头上也缠了一圈白纱布,就这样了一脸懵逼的被拷上带回了局子里。
一通按手印之后,张德天作为主谋,被判劳改五年,这还是现在风头松一些了才能有这么个优待,要是再回转几年,这可是能直接吃木仓子儿的。
张德天这下是真吓得一个激灵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了,连忙询问有没有补救的法子。
要是别的人可能还能补救补救,可人家两位领导都关注着这事儿,工作人员只能遗憾摇头,“你这没有让你罚款就已经不错的了,进去以后好好改造争取减刑吧,你这还应该庆幸对方没人出事,要不然你这还要往十年上头靠,你说人家好好一孕妇,你去吓唬人家做什么?”
江画眉在老大夫那里看病的事儿也没隐瞒,有人就上门询问了,老太太絮絮叨叨就跟人说开了,因此怀孕的事也就都知道了。
工作人员没说老板娘怀孕是刚诊断出来的,张德天心里乱糟糟的,完好的那只右手扯着头发眼神恍惚。
突然想到罚款这事儿,张德天顿时眼神一定,咬牙切齿一番,积极的把自己姐姐姐夫给攀扯了出来,他们不早不晚刚巧这时候让他来砸红灯笼,说不定就是想一箭双雕!
这两人肯定是早就厌烦了他时不时带着兄弟上门白吃白喝,完了还要拿钱,怪不得这回那抠门儿的铁公鸡姐夫居然这么大方的一下子就拿了二十块钱出来!
真是恶毒!
而且红灯笼饭馆的靠山,他这个在其他地方胡乱混的人不知道,姐夫背后有人在衙门里怎么可能会不清楚?
这是明摆着挖了坑还盖了枝桠树叶的让他往里面跳啊!
张德天恨得不行,攀扯姐夫的时候自然一点没放过,连姐夫背后那位衙门里的靠山都给攀扯了出来。
张德天本来就是这种人,欺软怕硬,知道红灯笼那边的靠山居然这么硬,顿时连恨都不敢生出来,转头就把自己姐姐姐夫给恨上了。
要说那位靠山也是飞来横祸,他就是拿点小钱让人顶个自己的名号私底下做点小买卖而已,其实自己就是清水衙门里每天看看报纸喝喝茶唠唠嗑的老实人。
结果突然有一天领导找了他去办公室摇着头让他自己收拾东西回家,这位靠山顿时傻眼了。
像他们这样的清水衙门,没人争抢着进来,所以大家基本都是老面孔了,除非有人歪打正着的走了好运调上去了,基本不存在有人收拾东西被踹回家自己吃自己的情况。
“你小子,早就跟你们说了别瞎收人家东西,下面打着你们旗号的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最后被收拾的还是你们这些人。”
领导提点了这人一句,回头自己回家跟家里的婆娘关起门来很是紧张的拨来算去。
两口子商量好之后,把一些礼送得轻为人又不咋牢靠的人都给退了礼不准他们再打自己的名头干事了,另外剩下那些也都好生警告了一番让他们别去得罪什么人,老老实实做生意就成了,要不然大家一起玩完。
红灯笼饭馆这事儿影响还是挺大的,至少在东站这一片的人很是收敛了不少,与此同时也终于明白过来了,红灯笼饭馆,那是真不能得罪的。
张德天的那群兄弟也都跟着进去了,东站的人很是议论了一阵,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没了张德天那群人,他们这边的风气都好了不少。
九月初学校重新开始上课,祁云打着石膏吊着胳膊去学校,可把学校里关注他的人都给吓了一跳,祁云也没说别的,就说在家里没注意,给摔在石头棱子上磕的。
人高了一旦摔跤,那真是挺惨的,这说法没有任何人怀疑,铁熊还说要让家里给寄根虎骨过来,祁云拦还拦不住。
“老祁,这学期咱们可是要跟人打比赛的,你可是咱们的主力,伤筋动骨一百天,可得好好养着。”
每年上半年大学里都有个响应国际运动节的比赛,像是篮球足球这些需要提前练的项目,都是在前一年的下半年就挑选好参赛成员集体训练一阵子,然后第二年六月里参加比赛。
虽然这几年高考废除了,可大学里也不缺人,都是推举上来的,大学里可以说每个学生都是国家都要重视的未来中坚力量,所以各项经费也是足足的。
上半年的时候铁熊他们坐在观众席看比赛,那会儿就已经“野心勃勃”的表示也要参加了,上大学前他们可都是零基础,上了大学才练的,祁云不怎么看好他们。
不过打球也是个锻炼身体休闲娱乐的好项目,所以祁云也没说什么,有兴致了就陪着玩一场。
小手臂骨折的事儿铁熊比祁云本人都还要上心,真打了电报让家里爷爷给寄了虎骨来,这些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药效也没流失,寄过来的粉末都是货真价实的,不是后世大街小巷扯块布摆摆上去糊弄人的那种。
铁熊细细的交代好了如何服用,完了还不放心,趁着一群人去祁云家里探望嫂子的时候还格外费心的跟江画眉又讲解了一遍,再三叮嘱嫂子一定要监督老祁好好吃药早日养好伤。
虽然开了学要忙学校的课,但是祁云也没有因为伤或者课程就耽搁了去琴瑟行的事儿,即便是一只右手不方便做东西,却也刚好能静下心来细细打磨先前自己弄好的部件。
老何教祁云,没有像普通师傅那样慢慢的教,一开始老何就直接拿了琴的解析图给祁云,让他自己看,看完了再把图给收好,让祁云慢慢的跟他说琴是由哪些部位组成的,每个部位又起到什么作用。
这还只是初步的,祁云记忆力好,心思也细腻,看两遍便是那些小细节也都记住了,老何也不点头也不摇头,继续问,假设某某位置凹进零点几分,会出现什么情况,弦座凹槽拓开零点几分,又可能会出何种状况。
这些就比较难了,因为祁云没有实际操作的经验,没有数据可以截取以作对比,所以当时祁云老实的摇头表示不知道。
祁云说不知道,老何却是难得露了笑,然后开始正式教祁云做琴。
为什么第一件乐器是教的琴,这个老何也随口谈过,琴之所以被称之为古乐器中的君子,除了大家都知道的那些文学意义上的说法,对于老何他们这样制作乐器的人来说,还因为古琴发音轻缓低沉。
说是弹给别人听,以此来娱乐他人,还不如说是弹给自己听,让自己愉悦。
老何家祭拜的是伯牙子期,寓意就在于此,他们想要告诉后人的是,不要心里惦记着去附和他人的需求来制作手里的乐器。
所以何家的琴,是最受推崇的,因为制作的匠人在打磨凿刻时,那种玄妙的心境,赋予了这架琴一种飘渺的感情,于是琴也就脱离了死物的范畴,弹奏出来的音乐也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就跟厨师说带着爱去做菜能赋予菜肴更多的美味是差不多的道理,或许对于小饭馆里的厨子来说这种说法很是好笑,可对于那些已经在技艺上登上一定高度的出厨师来说,这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玄幻心情,是真的能够影响一道菜肴在他们心目中的评分。
何家乐器师,以前都是以打磨出一架属于自己的琴来评判这人是否真的入了门,若是不过关的,技艺上适合的,那就留下来学习其他的乐器制作。
祁云现在就是在制作自己的那架琴,对于这些传承深远的技艺,祁云向往不已。
虽然也关心祁云手上的伤势,可祁云能有这份心,老何还是十分欣慰的,放下了自己手上的活儿,就坐在祁云身边,偶尔一声不吭的看着祁云细细打磨,偶尔也会说一说曾经的何家,倒是叫祁云很是涨了些知识。
江画眉在家里带着平安养胎,过了第一个月之后,家里一些轻巧的家务活儿江画眉也重新捡起来了,祁云在琴瑟行以及学校两边跑。
偶尔灵感来了也会写点文章,同样的,祁云这段时间的散文就更多的是跟古琴有关,于是祁云的读者也就知道这位先生似乎是在进行古琴制作的学习了。
倒是没人觉得这人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没个定数,主要是祁云文学造诣肉眼可见的有了进步,在历史方面也是信手拈来,这样的人只会让人佩服羡慕的,只有那半灌水哐当响的人才会招人嗤笑。
建筑系本来就是一个难度比较大的专业,大一下学期开始课程就安排得比较紧凑了,好在祁云学习能力不错,几头奔波还能依旧按照原计划对历史进行学习,另外还不影响照顾家里。
饭馆那边现在主要就是江河在照料了,江画眉这个掌勺的不能去,祁云就直接招了个厨子,人是老王给介绍的,毕竟祁云受伤江画眉怀孕,怎么说老王也要上门看看。
一听说有这么个问题,都没用祁云开口老王就主动表示能帮忙。
他找来的厨子也是本分人,原本是在一家厂子里做大厨的,结果被关系户给挤了出来。
这会儿其实工厂里的饭碗就已经没有以前那么铁了,首先遭殃的就是这些职务有油水本身又没有什么关系的人,老王保证了这人的人品,祁云又自己看了人,觉得不错,这就直接让人去饭馆走马上任。
送菜送肉以及米面这些江画眉之前就已经有了固定送货的合作对象,李大红婆媳都是信得过的人,不至于在账面上做假,江河只要负责每天去饭馆里把账本对一对,大致确定没问题就可以了,也不影响他周末“开班授课”挣钱。
江河如今也是挣了有好几十块的人了,原本上交的时候江画眉是不要的,家里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要一个孩子的钱啊。
这么一说江河还不乐意,觉得自己吃喝都在姐姐姐夫家本来就是不地道的,现在能挣钱了上交又咋了?
江画眉没奈何,只能收了,晚上跟祁云嘀咕的时候祁云让她好好存起来,以后平安长大了无论是买固定资产还是做投资,好歹也有个原始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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