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看时间差不多了, 跟铁熊他们道了别, 铁熊他们往食堂去, 准备吃午饭了,祁云还准备早点回去做午饭, 也不知道媳妇儿在外面卖东西卖得咋样了, 祁云还是挺担心的。
平安嘴里啜着糖,小嘴被口水打湿了, 水润润红嘟嘟的,祁云单手抱着平安总觉得不大方便,想着去弄抬缝纫机, 学着做个专门背的那种婴儿背带。
虽然平安也算不上婴儿了,可现在腿骨发育不够, 走路走久了还是要影响腿骨发育,祁云还想着让平安长大了也能跟他爸爸妈妈那样有一双修长挺直的腿呢。
要是成了罗盘退,祁云想想就止不住的嫌弃。
祁云想着也不知道杜山什么时候能给他回信,杜山他们三个去年可是衣锦还乡, 又是皮衣又是大头皮鞋的。
祁云让这三个家伙回去之后私底下送点礼去跟郑凯旋道个谢, 说到底当年还是郑凯旋愿意卖他面子杜山他们才顺利离开的,要不然遇上那种硬茬子非要把你给抓回来, 派了人去各个车站站点一蹲守,保管你一冒头就要被揪回去下放石场去劳改。
杜山他们也磨得圆滑了,回去之后真心实意的跟郑凯旋道了谢, 还送了好酒好烟, 郑凯旋也看在祁云的面子上受了这份儿礼, 一顿饭的功夫不说成了朋友兄弟,至少也是酒肉朋友了。
郑凯旋想到杜山他们在外面居然搞得风生水起,一时心里热乎得紧,于是想来想去跟杜山搭了个伙,让杜山给他这边用包裹寄稀罕货,回头他在这边找门路高价转出去。
得的利原本郑凯旋想要跟杜山他们平分的,不过杜山也不在乎那点小生意,直接把郑凯旋当成是在自己那里拿货的人就成了,赚的钱郑凯旋合该自己拿着,谈什么分不分成的。
一开始包裹寄过来成本可不低,郑凯旋只敢要那些烟或者票之类的轻便东西,等到今年有跑货车的人胆子大了敢私下带货,杜山那边往郑凯旋这里输送的货就多了,郑凯旋自己在家让老娘婆娘开了个关门商店。
所谓关门商店就是不开门,白天只有敲门才能进去买东西。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一点,华国是个人际关系社会,一道道关系像网一样拉出去拉进来的,郑凯旋家里有了来钱的路子,再加上当初他也是参与过田山救援的,作为红袖章在对待下放知识分子时也没有犯错,所以上回杜山来信说郑凯旋今年估计是要往市里升了。
公社里的龚书记去年就已经升到市里去了,今年郑凯旋没有挪位置,祁云也大概知道这是要一下子直接蹿出李家镇公社。
好在张主任还在,水月村小学也越办越好,新来的书记不用多说就会把水月村小学当成是个重点培育的教育点。
就水月村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课程传统安排,这就已经足够碾压镇小成为公社领导们的新宠了,连市里教育局那边都有意无意的关注起这边来,若是水月村小学做得好,他们完全可以当成一个典型推出去,好歹也是个白捡的政绩。
杜山跟郑凯旋在两边市里搞起了票据倒卖,祁云上次跟杜山写信的时候就提到想要一些家里实用的票,比如说录音机电视机缝纫机之类的。
当然,在别人看来这些都是大件奢侈品,在祁云看来只要是有需要又有钱,买回来提升全家生活质量就是特别实用的日常开销。
祁云一路盘算着事儿,一边颠了颠平安往下滑的屁股墩子,拐着弯出了学堂路到了明园路。
这边是通往清苑后花园的小道,这边是铺了花形鹅卵石造型的林荫小道,不会有自行车经过,平安自己下地走一截路也行。
迎面来了个长发披披肩的女同学,对方抿着唇笑吟吟的走过来,一身白色带小黄花的长裙被林荫小道上的微风一吹,别有一股文艺小清新的味道。
“平安,一会儿你自己走会儿路知道不?看你这小短腿还不拔拉长点儿以后就是小短腿了。”
祁云弯腰把平安放到地上,平安好奇的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白裙子,可惜太矮了看不见对方的脸,不能观察说话皱眉,所以平安很快没了兴趣,扭头去看路边正开得灿烂的花去了。
平安伸手想要去摘,祁云连忙抬手给拦了,弯着腰跟平安絮絮叨叨说话,“这是公共场所的花,不能随便摘,摘了别人就看不见这么好看的花了。”
平安嘟嘴,仰头朝爸爸糯糯的喊了声“妈妈”,这是想摘花送给妈妈呢。
也怪不了平安看见好看的花就想摘了送妈妈,主要是祁云十分热衷于送花给江画眉,这会儿没有花店,祁云就去找别人家种了花的人家,主动跟人套近乎,或是花钱买一点花种花分支,亦或者要两朵花拿回家送老婆。
年初刚来的时候还是冬末春初,北方那会儿天气冷还没花,祁云还带他们去有名的顺王府买了门票去看梅花。
所以平安年纪小小的就被耳濡目染的习惯了要给妈妈送花花,送了花妈妈就会笑,笑就是高兴的意思。
祁云哄着平安一会儿去别处摘花,两父子一个仰头一个弯腰说着话,一旁原本还笑得格外唯美的女同学脸上表情越来越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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