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藏首领说得是这种葬送几万人的计划,让人背后凉飕飕。
柳川摇摇头。
“柳首辅,您说吧,怎么收拾刘虎山?”
郑邸对柳川道。
柳川淡淡道:“刘虎山军三万人,都是我大夏的子民。他们参军又不是为了谋反,而是朝廷的诏令。我们何必要自相残杀?只要用计策宰了刘虎山和孙胜,兵不血刃收编这三万人,岂不更好?”
众人被柳川傻愣的计划,弄得一阵愕然。
“什么?”
郑邸皱眉:“柳首辅,刘虎山这混蛋要是那么容易被杀,也不至于祸害这么大了。”
“怎么宰了刘虎山?”
“计划?”
柳川淡淡一笑:“计划很简单。就是今夜,本首辅亲自去找刘虎山一趟,在他的军营中,将他当场拿下,然后接收他的军队。”
郑邸:“……”
黑虎王:“……”
许兴运:“……汗!”
只有一个年少无知、天真烂漫的阿满,充满了对柳川的崇拜,搂着柳川又蹦又跳。
“好啊!好哈!阿满最喜欢这种了!大坏蛋想不到你不光喜欢猥琐战术,还能搞单刀赴会?”
阿满都知道单刀赴会。
终于,许兴运反应了过来,拍着桌子大骂道:“你是不是有病?你想死也不是这样吧?那刘虎山军中30000人,可不是吃素的!你这不是单刀赴会,你这是有勇无谋!”
柳川只问了他一句:“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办法,能兵不血刃,收编刘虎山军?”
许兴运想了一会,很干脆道:“没有!”
柳川又问了他一句:“那如果你是刘虎山,此时你相信我柳川会孤身一人,进入你军营中,只为了干掉你么?”
许兴运又想了一会,摇摇头道:“不信!”
“对了!”柳川笑眯眯道:“连你都不信,我柳川会在如此恶劣的形势中,孤身一人,进入你军营中,只为了干掉你。那刘虎山更加不信,自然也不会防备。本首辅要进去对他下手,岂不易如反掌?”
“但你杀了他之后呢?”许兴运依旧难以置信:“他军中可都是权贵势力和他十几年的死忠分子,朝廷招降都不来的。你就算宰了刘虎山,又如何逃出来?”
柳川淡淡拿出了姜岚给的天子剑,还有五省总督的印玺,微笑道:“本首辅乃是代天行事的五省总督,节制五省所有兵马,拥有先斩后奏之权!何须逃走?只要坐在酒席上,谈笑风生,将这印玺和宝剑亮出来,那些兵将谁敢不跪拜?”
卧槽!
好像说的也对啊!
许兴运艰难地撑住桌子,苦笑道:“柳川,你奸诈地简直像一头万年老狐狸!”
柳川淡淡一模胸口道,羞涩:“本首辅,不忘初心,其实还只是个孩子啊。”
不要脸!
许兴运终于被柳川的不要,成功击倒,吐血扑街,不省人事。
计划,就这么定下来了。
当天傍晚,柳川就孤身一人,溜溜达达,直奔红山城外的刘虎山军营地。
此时,刘虎山军中火把点燃,阵型严谨,盔明甲亮,战马也多,看得出这个军阀虽然残暴、黑心,但是治军上还是有一套的。不然也不能在红山这鬼地方,一呆就是十几年。
在他手中,有三万装备精良的军队,这是一股可怕的战力。
假以时日,这支对柳川怀有敌意,效忠于长公主的军队,将对红山城造成更大的威胁。
柳川一边看着刘虎山军的布置,一边走到了营地辕门前。
“干什么的?”营地辕门前,有一个百户,带着数百名士兵防守,看到了一个男人慢悠悠而来,立即上前盘问,武器如林,指向柳川。
柳川瞥了一眼那百户,淡淡道:“我是来见刘虎山的……”
“刘虎山?总督?”那百户不认识柳川,一脸狐疑,上下打量柳川半天,突然和士兵们齐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
“太好笑了!”
“就凭你,也想见我们总督大人?”
“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来?”
柳川也不生气,笑眯眯扔出一个令牌道:“把这个送到刘虎山手中,他要是不开中门,跪着迎接我,我就马上……”
“你马上怎么样?”百户一阵紧张。
“我马上就走!”柳川义正辞严。
“噗通!”
众人倒了一片。
虽然不知道这人身份,但听起来很牛逼的。那百户也半信半疑,带着令牌去了营地。
过了没一会,那百户捂着被打肿的脸,点头哈腰,跟在一脸阴沉的刘虎山身后,委屈无比大叫:“你们这群狗囊的!打开中门!迎接贵客!”
这一幕,让所有嘲讽过柳川的兵士,都目瞪口呆。
他们从来没见过大帅,如此隆重,亲自迎接一个人!
他们敬畏地看向那孤身一人、一身长衫、飘然如同一个秀才的柳川。
刘虎山同样在心中狐疑,大骂妈卖批的。
刚才,他正在中军营帐中,与孙德全、孙胜饮酒作乐。
孙德全官复原职的消息,已经先一步传出了京城,在长公主党快速的情报系统努力之下,传到了红山。
理所当然,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让红山长公主党为之精神大振。
孙德全更是喜笑颜开。
刘虎山也升官到红山总督,兴奋不已,于是巴结孙德全,让军师孙胜请他老子到军营中,畅饮一番,共议大事。
在酒席上,孙德全坐了上首,刘虎山坐在他左侧,孙胜陪坐。
三人一顿马屁乱飞,拍得晕晕乎乎。
刘虎山端起杯子,得志张狂大笑道:“恭喜孙尚书!这次不仅官复原职,女帝还加封长公主少保一职,权倾天下,可敌柳川啊!哈哈!”
孙德全淡淡一笑,一副宠辱不惊的装逼感:“此事,乃是长公主的布置巧妙,通过本人留下的吴金源,让女帝厌倦了奸贼柳川!哼!本人引荐了吴金源,也算是略有功劳吧。”
刘虎山一脸谄媚,马屁如潮:“天下谁不知道,吴神仙乃是孙尚书的同乡?这次长公主能离间奸贼柳川,让奸贼柳川在女帝面前恩宠大减,正是得益于吴神仙的扶乩。哈哈,那扶乩中,说柳川那是大夏大奸臣,而长公主和孙尚书,才是大夏贤臣。就这么一句,奸贼柳川的命运就此注定了!”
一旁的孙胜,也嘿嘿得意笑道:“是啊。爹!奸贼柳川气数已尽,这次他可是难逃一劫了!”
他一想到自己功名、锦绣前程都被柳川尽毁,就恨意满满,恨不得将柳川亲手杀死,话语中也说不出的怨毒。
刘虎山更是狂笑道:“是啊!多亏了长公主的精心布置,女帝任命我为红山总督,恢复孙尚书的官职,这些布置,都是针对柳川的。看得出来,帝心已经厌倦了柳川的功高震主,迟早要对柳川下手。我看柳川是秋后蚂蚱,兔子尾巴,长久不了啦。哈哈哈!”
但出人意料,孙德全却摇摇头,一脸不以为然,神色凝重道:“你们莫要将柳川想象的太简单了。要是柳川真的如此根基浅薄,容易对付,你们以为长公主和我,会让柳川活到现在吗?事实上,长公主和我无时不刻就想对付奸贼柳川,为国除害,但每次斗争结果,都是结局惨淡,铩羽而归。奸贼柳川一次次做大,我长公主党却一次次损失清流直臣,甚至被柳川贬官、害死。奸贼柳川之狡诈,势力之强大,绝不容轻视!所谓虎死不倒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尔等万万不可小看。”
刘虎山和孙胜急忙起身,一起称是,但心中却不以为然。
在他们看来,此时柳川已经丧失了姜岚的信任,可谓气数已尽,还能有什么翻盘的机会?
三人继续坐下畅饮。
孙德全语重心长道:“本尚书不日即将启程,返回京城,红山之事我不能再管。尔等要留在这里,继续监视掣肘奸贼柳川。记住,只要奸贼柳川敢于出城,尔等无论如何,都不能跟随他去,反而要虎视眈眈,准备进攻红山城。尔等只管放心大胆,这红山天高女帝远,到底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此时柳川失去了女帝的信任,只要长公主给你们做主。发生什么事,尔等都只管放心大胆去做!”
刘虎山和孙胜,兴奋地对视一眼。
这话说的再露骨不过了。
红山天高女帝远,柳川又失去了姜岚的信任,此时他们这些长公主党,就可以在红山称王称霸,说一不二了。
柳川虽然拥有五省总督的名分,但没了女帝,他只是一个没牙的老虎,再也没法狐假虎威。
“请长公主放心!请孙尚书放心!”刘虎山急忙站起来,冷笑道:“有本人镇守红山,那奸贼柳川绝对做不成什么事!如果他敢平叛,我就马上攻打红山城!有长公主和尚书罩着,有什么罪名,都能扣到奸贼柳川脑袋上。呵呵,我还怕什么?”
孙胜也奸笑道:“爹爹!这可太好了。我父子可是没少吃柳川的大亏。如今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也该轮到柳川吃哑巴亏了。”
孙德全看两人如此趾高气昂,心中有些不安。他可是老奸巨猾之辈,平常喜欢稳扎稳打,算准后出手,他坐镇刘虎山军,也总是让刘虎山囤积兵马,深沟高垒,对柳川阴奉阳违,让柳川老虎拉龟,无从下手。但长公主给他的消息,此时女帝正在宠信长公主党,去京城上任刻不容缓,生怕奸贼柳川一党与李春芳勾结夜长梦多,他孙德全也没法在红山再坐镇下去了。
“总之,你们好自为之,千万不能小看柳川。”孙德全谆谆善诱道,然后就起身连夜离开了红山,直奔京城,上任而去。
军帐中,只留下了刘虎山和孙胜。
两个人狼狈为奸,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老东西总算走了!”孙胜长出一口气,对他爹背影呸了一声:“絮絮叨叨,婆婆妈妈!有他在,什么都不能干!”
刘虎山奸笑道:“好你个龟儿子,老子刚走就想歪主意?说吧,你想干什么坏事?”
孙胜嘿嘿奸笑道:“刘大帅你是享尽了人间艳福。我在这红山憋屈龟孙子这么久,如今咱们可是这红山一亩三分地的霸王了!柳川眼看就要倒台,代表长公主镇着我们的我爹也走了,如今咱们还不好好享受一番?先叫几个藏女,给我跳跳舞,助助兴?”
刘虎山意兴阑珊,冷哼一声道:“藏女漂亮的也有,但都是黑藏。红藏和夷藏各个都黑,又矮,估计不入你孙大纨绔的法眼!”
“那就去抢啊!”孙胜笑得无比猥琐:“我可知道,王大帅你对藏人,可从不客气。光是抢夺黑藏奴隶,就灭了上百个藏寨,杀了数万人!”
刘虎山冷笑一声,脸上冷酷之色一闪而过:“我大夏统治此地,藏人不过是牛羊奴隶,只配给我们挖矿泄欲!哼!不过黑藏,可是首领黑虎王统治。他可从不服从我的命令,原来跟刘云胜关系走得近。等柳川倒了台,我必然亲提大军,将她还有那个隐藏在白藏的巫后,一起抓出来!”
“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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