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的几人不由的浑身一凛,榻上的男子微微蹙眉,声线凝重了几分,“进来。”
“主子,彭爷受了重伤,恐怕……”大厅外很快跑进一个灰头土脸十分狼狈的黑衣男人,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五个男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浑身是血的彭应。
沈鹰的脸色霎时大变,疾走几步站定在了彭应的身旁。见他脸色暗黑浑身是血的模样,瞳孔经不住狠狠的缩了缩,急忙转身对着乌冬大吼,“快点给他看看。”
担架很快被放在了地上,乌冬的脸色也变得极其的难看,二话不说掀开了彭应身上染血的外衫。只一眼,她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这……”
玉清落站在三步之远,轻轻的瞥了一眼,便又收回了视线。不过倒也让她看清楚了那个叫做彭应的男人所受的伤,大概是被匕首给刺伤的,此刻那把匕首还扎在他的身体里,偏偏伤口距离要害的地方十分的近,别人也不敢轻易动手去将匕首给拔出来。
不过,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中了毒。
玉清落微微抬眸,嘴角略带着讥讽的看向乌冬。琼山医老的弟子是吗?她很好奇她的医术,这会儿,倒是可以现场观摩一番。
这般想着,玉清落的脚步便不由的往前挪了一点点。
然而她一动,便立刻感受到了某个方向投射过来的冰冷的视线。
哦,她怎么就忘记了,那布帘后面,还坐着一个主子呢。
看这大厅一瞬间就仿若坠入冰窖一般的寒冷,就知道这主子此刻心情肯定十分的沉重,大概这个叫做彭应的男人,对他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属下吧。
玉清落的嘴角忍不住又勾了勾,笑意更深了。
“如何?”沈鹰紧张的看向乌冬,满是期待的看着她。再瞄到彭应气若游丝的模样,全身的肌肉更是绷得紧紧的。
乌冬的右手缓缓的收紧了半分,半晌,脑袋一低,很是沉重的摇了摇头,道,“中毒太深,已经回天乏术了。”
“你胡说什么?”沈鹰一把揪住乌冬的手臂,表情凶狠的大吼道,“你连刀子都没拔,解药都没配,你怎么知道救不回来了?”
乌冬的手臂被他抓的有些痛,也恼了,一把甩开他的手大声道,“到底谁是大夫,我说救不活便是救不活了,你吼我有什么用?刀子拔了只会加深他的痛处,还不如让他这样平静的死去。再说他身上的毒素已经扩散到五脏六腑了,就算我现在去配解药,那也来不及了。”
“就算来不及,你也该去试一试。你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看一眼你就下结论,算什么大夫?”
“我什么都不做?沈鹰,你不要给我得寸进尺。我是琼山医老的弟子,我到这莫府来本来只是伺候主子一人的,现在你们这些莫府的下人也要我来医治,治不好居然还来指责我,你凭什么?”
“你……”沈鹰脸色铁青,瞪着面前的乌冬,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的确,乌冬当初只是答应伺候主子一人,就算他不救彭应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他们这些人好歹与她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对她的要求向来是有求必应的。即使是去悬崖边去石林里采药,只要她说一声,他们几个也是义不容辞,二话不说便替她做好的。
现如今,对她最友好的彭应身受重伤,她竟然连去努力一下都不肯。甚至……一直以来她都把自己和他们这些人划分的十分的清楚,莫府的下人?呵,连主子都不曾把他们当成是莫府的下人,她乌冬倒是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了。
乌冬见他无话可说,下巴经不住微微的扬起。想着今天受的气总算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心里平衡了不少。
“沈鹰,你要是还当彭应是你兄弟的话,我劝你还是早早的给他准备身后事吧,他左右不过这两个时辰了。”
“噗嗤……”玉清落敢发誓,类似这种明显的嘲笑声,她真的不是有意发出来的。只是看了一出闹剧,让她忍不住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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