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也算不上,不过是我出远门回来交给你的家用,”络晷抱着她笑个不停,“应该给的,不算。”
“这个每次出远门都有?”顾凤指着袋子,心思完全不在先前的话意上了。
这要是每次都有,她是不是用不着那么省着过日子了?
“哈哈……”络晷见她那一本正经讶异的贪心模样,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了起来。
“阿郎哥。”顾凤叫他,扯他的脖子,把他拉了下来还皱着眉咬了他的下巴一口。
“下次换个别的……”络晷说到这顿了顿,低头看她,摸着她的脸,“嗯,下次出远门,就不带东西回来给你了。”
他做什么都行,顾凤便点头。
“下次出远门,我带上你,到时候你自己把我给你的东西装好带回来就好。”
“带上我?”顾凤坐直了腰。
“嗯,等天宫的事毕,八斤也满了周岁,我就带你们娘俩出去走一趟……”络晷朝她微微一笑,“我答应过我一个在世间的好朋友,有了妻儿就带着去给他看一看。”
“嗯?嗯。”顾凤站了起来,“那我得先做好准备了,还得跟老娘先说一说。”
见她说着就要走,络晷拉住了她,“等拜完堂了,我来跟她说,你不想知道我给你什么成亲礼了?”
顾凤又被拉了回来,把银子袋子都拉到了手里,准备打开口子装东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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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凤要带家里的老少出去采办喜事用的物什,络晷自是跟着同一道去,小夫妻俩都要同去了,儿子自是也得带着——唯恐八斤出去了作乱,八斤这几天只要使性子大动干戈哭闹络晷就揍他,八斤被揍得眼也肿脸蛋儿也肿,连小胖手都肿得红红胖胖的,看着格外香甜好吃。
夕峭就不止一次觉得络小龙这两手特别像他仙山尖顶上长的仙桃儿,红艳艳的一口咬下去,滋味别提有多好。
络晷在家中收拾八斤也不避讳人,最胆小的顾小嫂是最先看不下去的,偷偷找了小姑子道,“我知道八斤不是平常孩子,可他到底还小。”
顾凤默默听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嫂子。
“是真的还小,他才半岁打,打那么凶,我看是大人都受不了,他怎么受得住?”
顾凤这才抬起手来背过手指了指背,她指了指,想说话,但又把话咽了下去。
“啊?”见她欲言又止,顾小嫂迷惑,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顾凤想说她阿郎哥后背肿了老大的一块,不是她失手打的,是小不点昨晚过来捶的,他厉害得很呢,连知道他阿父什么时候最不设防都知道——她阿郎哥趴在她身上被儿子拿小手捶这种事,顾凤都不忍再回想一次。
但这种事着实不好跟她小嫂说,顾凤便把话忍了下来。
“背怎么了?疼?”见她还是不说,顾小嫂关心地问了她一句。
“有点痒。”顾凤面无表情地撒啊谎。
“哪痒啊?”顾小嫂是家里最对着顾凤百依百顺的,听了这话就去她背后了,“小嫂给你挠一下。”
“这,这……”顾凤随意地点了两下。
这天傍晚,带了络八斤和顾宣午的络晷回来了,这次到顾凤面前来告状的是顾宣午,他一见顾凤就大着声音道,“姑父把我八斤哥的屁股都打肿了!”
打肿了那是轻的,没打死就好。
顾宣午见他凤姑无动于衷,格外失望,“姑父回来,你都不疼我们八斤哥了。”
顾凤看着失望的大侄子记去,也没急着解释什么,等过几年午哥彻底明白了她那小崽子的胡作非分,想来就知道她为何不“疼”他了。
不疼都如此,他阿父都治不了他,牙都没长出来就敢报复他阿父了,要是还疼他,那还了得。
在络晷连着几日,一次比一次狠的收拾下,知道哭也没用的八斤哥也不哭了,现在他只会在他外祖母和舅母她们出现的时候干嚎几声,还敢嚎大了,一大,他阿父的鞭子就朝他抽过来。
这顿训子之途终是以络晷的取胜宣告了终结,一家人也总算是在二月二十日这日出了山,再不出山春天都要来了,一开春,北龙山那边的地就要种了,那时候族里人就要忙了。
出山路中顾凤才说要在月底拜堂,顾家人一听,顾老娘又是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头缩在阿虎背的人坐的背篓里阴着脸不说话了。
顾家二嫂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这嫁衣怎么赶得出来?”
“穿身红衣裳就行了,要不穿老娘当初穿的也行。”顾凤道。
“旧了。”大背篓里阴沉沉地飞来这么一句。
“我不嫌旧。”
“破了。”
“补补费不了事。”
“不给!”顾老娘阴着脸说完才发觉身边有人,一抬头见是小女儿,她当即冷冷地嗤了下鼻就别过了脸。
“为啥?”顾凤看着她却是不解,“非要穿新的才好啊?可是你跟我阿父帮我备的嫁衣我已经穿过了啊,穿过了新的就好了,再穿新的没意思了。”
顾老娘听了没说话,也没转过头,只是在头偏着的那一边默默地掉着眼泪。
夕峭也跟了络晷出来,他今日穿了墨绿色的劲装,头发也扎了起来,很像哪家出来打猎的世家公子哥,他这时偏过头,与身边的络晷道,“你也常被她堵得没话说?”
络晷一听,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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