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诸多疑虑,上官流云又卧床歇息了几天。其间玉隐曾来探过几次情况,上官流云劳她代问烛龙能否前寒穴见一见龙清寒,最后得到的却都是斩钉截铁的拒绝。
“不知姑娘能否替流云转告烛龙前辈,我有些事想同她请教请教。”再次遭到意料之中的回绝,上官流云咬牙低低道。
“师尊这些日子一直在寒穴守着主上,寸步不离,重明神尊还是再等些时日吧。”玉隐抿唇盯着上官流云看了一会,回头对玉尘道:“尘儿,照顾好重明神尊,我去向师尊复命。”
玉尘晃回神来,匆匆应道:“是,师姐。”
倚坐在床上看着玉尘送走玉隐,上官流云的心思有些闷沉。烛龙的回避像一块磁石,紧紧地吸着她想要寻根究底的心。连着三日的修养已经令她身体好了许多,纵然灵力和身手尚不如康健之时,但出入别院的力气还是有的。根据她这几日的观察,玉尘虽然大部分时候都会寸步不离地守在房中,然而一旦到了午睡时分,便会和先前一样趁上官流云睡下时偷溜出去,来回约莫一个时辰。而这一个时辰的时间足够上官流云离开别院潜入寒穴。
主意打定,上官流云便不再多想,如往常一样枯坐在床上荒度了白日的时光后便和衣躺下。随着心绪渐渐平复,五感也变得敏锐起来。不出所料,玉尘在她躺下后不久又偷偷溜了出去。上官流云侧耳听见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起身下了塌,随意地披了件薄衫就从窗户跃了出去。
绕过别院的水榭,凭着记忆中来时的路朝着寒穴的方向寻去。此时日头高照,钟山郁翠的松柏投下斑斑驳驳的暗影,山风时而拂过树梢,带起树叶婆娑的声响。穿过别院的院门,沿着山路行到半山腰,眼见寒穴的入口就在不远处,上官流云刚要靠近就听见洞穴里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心里蓦地一慌,上官流云急忙闪身跃到浓密不一的树影里朝寒穴洞口张望。只见洞口一前一后走出来两道人影,其中一个女子纤瘦高挑,暗红色的薄衫罩身,是烛龙。视线旁移,却见烛龙身后立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颀长瘦削的身子站在穴口,背影宛如浮游出海的蛟龙。
上官流云定定地瞧着站在洞口处的女子,墨染的眸子睁得大大的,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一时激动叫出声来。
清寒!
“时辰不早了,今日就到此为止,早些回去歇了吧!”
耳畔循着风声传来烛龙的嘱咐,但奈何相聚太远是以听得并不清楚,只依稀能听出烛龙的语气格外温柔,与先前对上官流云说话时的那番冷淡严肃的口吻截然不同。
“姑姑,她怎么样了?”龙清寒侧过头,整个人沐浴在温暖的日光里,低声问。
烛龙望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回道:“能用的药我都为她用了,只要她安心留在庄上,不让身上的血气散出惊动烈羽卫,便可安然无恙。可是今早隐儿来复命时你应当也听见了,如今她虽人在庄上,心却并不安分,若我没有算错,她应当已经记起了些许往事,是以才有那么多的疑问。”
“她向来心思聪颖,就算猜到也是意料之中。姑姑能否亲自去看看她,解了她心头的那些疑惑,能让她安心留在庄上也好,否则以她那执拗的性子定会千方百计寻个水落石出不可。只有她平安无恙,我才能安心。”
“你倒是成天担心惦记她,我若是下山,谁来护着你?你身上的封印刚解不久,尚未完全纳入精魄和龙珠的灵力,眼下正是关键时刻,万不可有半点闪失。庄上既有尘儿在,想来也能再阵她几天。待到你身子大好了,再去同她说明便是!”
“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幽幽叹了一声,龙清寒转过身,上官流云这才得以看清她的模样。与先前在寒玉棺中相比,龙清寒又清瘦了不少,眉目间染着疲倦,似是生了一场大病一般,幸在脸上还带着血色,在阳光下透着娇红。
“寒儿,你是始龙一脉的继承人,日后的龙尊,岂能总是对这点儿女私情牵肠挂肚!”
“可是我也是她未过门的妻子,是她挚爱之人。姑姑莫要忘记你先前曾答应我的话,我既同意随你回昆仑也只是希望能和她过上安稳自在的日子罢了。”
“我依你便是。”握住龙清寒的手,烛龙无奈道:“待会我让隐儿上来照顾你,我下去看看她。你莫要担心,先回去歇息吧。”
“那就有劳姑姑了,寒儿这便回去歇息。”抽出手望着烛龙淡淡笑了笑,龙清寒转身又朝寒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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