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翠薇宫旧人,得旧主子知遇之恩,又岂有不报仇之理。说到这里,蓝凝就觉得痛快。
“那孩子真是天生的傻子?”
“还真是天生傻子。她生下来后,我与小邓还说待满了百日,就编排着让敏王世子妃把那孩子抱回去养,最好是养废了,可没等满百日,敏王世子妃就瞧出不对来,小孩子的眼睛瞧着是水灵的,特别亮,可那孩子的眼神是茫然的,呆滞的。她入宫时,与皇后娘娘闲聊,看着三皇子,那眼睛就有一股子灵活劲儿,完全不像那孩子。
敏王世子妃一说,皇后娘娘回头就问了去给她儿子瞧病的太医,待那太医再去时,就细瞧了一番,回来递话,说那孩子七成是个天生痴呆儿。
待到了一岁半,旁人家的孩子都会走,她的儿子还只会躺着,拿着漂亮的东西,才学会转眼睛,别说是走路,就是说话也不举。宫里谁不说,那是温令姝遭了报应。而今快四岁,走三步就能摔两跤,镇日连眼都不能转。”
翠浅听得甚是痛快。
温令姝倒霉,她们就觉得痛快。
这受苦的总不能一直是好人,坏人也该受些报应。
蓝凝道:“这是皇后娘娘给李学士夫人预备的锦袍、首饰,知她爱素色蔷薇,特意令针工局做的,颜色一样,款式不同,回头你给她送去。”
“代我谢谢皇后娘娘隆恩。”
蓝凝勾唇一笑,“你的是两身翠色春裳,娘娘也赏了你一套头面着饰。青溪县的女子作坊,去年赚了五万两银子;京城女子作坊赚得更多,得有二十五万两银子;还有益州、扬州、顺天府的女子学堂,也都赚了钱,娘娘手头倒也阔绰,皇上恩赏每月皇后娘娘有五千两银子的花销。华嫔娘娘那儿,每个月涨到了一千两银子。这可都是沾了凤歌公主的光,要没有凤歌公主,这宫里众人的日子也不能如现下这般好过。”
翠浅道:“这么多银子,便是打赏也绰绰有余了。”
“可不是就是,就连宫人都说,以前的娘娘,要靠娘家接济,现在宫里的娘娘就有花不完的银子。内务府下面有女子作坊,哪个作坊不能挣来钱,不过是多少罢了。
而今莲太妃、德太妃、贤太妃都在他们家乡建了女子作坊,皇上恩赐,将每年二成的收益拨给她们花使,这不手头也都阔绰了。”
翠浅听到这儿,满心欢喜,凤歌虽然不在了,但皇后、皇帝会念她的好,更会对江若宁好,若没有江若宁,哪有现下的内务府体面风光,便是那些宫人,也都念她的好。
“我听说,朝臣们要皇上充盈后廷?”
蓝凝道:“从皇后被册封以来,哪个月没几封这样的折子。现下因后妃打理女子作坊的事,文武百官更想把自家妹子、女儿送入宫来,以前是娘家贴补,而今日子好过,利益更大了。
娘娘如今两子一女,这后位是坐得妥妥的,她又不是那种刁钻泼辣爱惹事的,皇上还是偏着她的,这都七年了,皇上最宠的还是皇后娘娘。”
皇帝宠幸,就意味着薛玉兰一时半会儿不会失势。薛玉兰有了三个儿女,娘家的父兄也都手握权势,薛敬亭做了右丞相、封了宁国候,也是京城望族之一。
蓝凝浅呷了几口茶,继续道:“温令姝这几年一直巴结讨好皇后娘娘,早前她就讨好过朱芸、尚欢,却是借着机会来打探虚实,一次算计,百次不容。娘娘根本不愿与她交往,那种奸诈之人,要是靠上来,甩都甩不掉,谁晓得什么时候就被她算计了去。
宁国候夫人、世子夫人入宫时,也多次劝娘娘,要她莫与温令姝走得太近,她实在是诡计多端之人。”
翠浅深有所感,“当年朱芸、尚欢被她算计,提了鳄鱼湖的事,这才让她使计将公主、学士诱到那悬崖,否则公主也不会……”
蓝凝道:“听说温令姝也曾与朱芸示好过,朱芸就没理她,着实不敢与她交往。”
两人说了许久的话,蓝凝瞧天色已晚,告辞离开安和院。
*
翌日一早,翠浅带了皇后赏赐的锦袍华服与首饰来见江若宁。
江若宁微微有些意外,“不是才量身,这就做好了?”
“皇上夸四族兄近来干得不错,让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
江若宁看着衣袍,心头略有狐疑,“宫里知道我喜欢素雅色的衣袍?”
翠浅眼珠子一转,忙道:“你爱素雅,全家不都知道吗?是四族兄刻意提了那么一句,‘我夫人爱素雅些的’。”
“他胆儿可真大,也不怕贵人恼了,雷霆雨露皆君恩。”
“这不是四族兄圣眷正浓。”
“就算如此也不能提要求,时间一早,必惹人厌,任何一个帝王都喜欢安分守己,又能用心办差的臣子。他那样是不对的,回头我可得说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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