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要在偌大的学校里,寻找一个手上带着木牌的人,其实并不容易。
就算现在是盛夏时节,大家都穿着短袖,手上佩戴的东西可以一览无遗。可是谁也不能保证,过了这么多年,那个人现在仍然还带着木牌。
我和神护讨论的时候,他倒是提到了一个细节:花子看见木牌之后,就没有了对那个人的全部记忆。
“虽然现在还不太清楚那块木牌是怎么回事,但是很显然,那个人现今还能肆无忌惮地出现在学校里,一定跟它有很大的关系。”
我点点头,暗自思索着将这件事告诉惠子小姐,看看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神护见我陷入沉思也没有打扰我,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神色平和地看着远方的风景。
初夏的风早早的便有了暑意。彼时,我们两个并排坐在树下,默默无言,任燥热的暑风一遍遍吹拂着面颊,却始终吹不进心里。
到家之后,我有些意外地发现惠子小姐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呆在茶室里。
问过式神后才知道,惠子小姐大概是去处理什么事了。
我虽然满心疑惑,但也知道多问无益,还不如等惠子小姐回来再告诉我。所以我换过衣服,就径直走入饭厅准备开始用餐。
谁知刚一进饭厅,就看见我的位置上正坐着一个十分面善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和服,长发未束,背脊挺直地坐着,手上还姿态优雅地摇着一把扇子,我虽然没有看清他的面容,却觉得此人实在是贵气逼人。
就是贵气逼人啊……
我偷眼看了看他衣服的料子,嗯,缝了金线的,再看看他手里拿着的扇子,嗯,象牙的,最后再看看脸……
好的,我明白了……
也许是我的眼光太过直(xi)接(li),那人原本正抚着扇子像似在思索什么,却在握紧扇骨的下一刻,突然将头转向了我。
我见他目光转来,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整个人硬邦邦地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他见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孩子,轻蹙起了眉头,一脸不悦地打量了我一会,然后慢慢地将扇子指向了我,语气傲慢地开口道:“吾从未见过如此不识礼数之奴仆,难道此间的家风已如此之差了吗?吾问你,现已日中将过,为何还未开食?”
我闻言愣住了,只觉得自己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什么奴仆?什么开食?他是惠子小姐请来的客(dou)人(bi)吗?为什么可以如此堂而皇之地坐在我的位置上?
我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惠子小姐曾经说过的话:
“言叶少爷无论如何都要记住哦!你才是整个言叶宅的主人,你完全有权利赶走任何你所讨厌的人。就算有一天,言叶少爷在家里遇到了不认识的陌生人,他要是让你不开心,你也可以直接把他丢出去,千万千万不要有顾虑,懂吗?”
所以就是说,对于这个语气让人非常不爽的家伙,我可以直接扔出去喽?
那人见我半天未置一语,显得很不耐烦,却再不愿开口,只是用扇子敲了敲桌沿,示意我赶紧回话。
我被他这姿态弄得非常不开心,本想直接把他赶走的,不过鉴于这么做,简直是坐实了家风不好的说辞,所以我斟酌了一下语气才开口道:“请问你是惠子小姐请来的客人吗?”如果不是的话,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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