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兰隐更没有想到,重紫会依靠他的背,当即不知是激动,还是一时木讷,他的背僵硬得不知如何摆放——重紫向来是硬的,这突然一软,真令人受不了啊。
玖兰隐还在犹豫是否要动一动时,重紫却突然不痛不痒的道,声音清清凉凉:“你知道自小不知身世的迷惘吗?你懂得两岁光着脚丫在冰冷的街头上漂泊的绝望吗?那感觉如掉冰窖,不堪言语,但每每回想起,便成了提醒我不停行走的动力。”
玖兰隐闻言,没有任何言语,他懂得她为何不停行走,因为她怕停下来,无尽的黑暗便蔓延来,重紫第一次与他说这些,他心里亦是激动的,因为她终于肯为他打开一扇门,尽管这扇还很小,只透露了一丝微光。
“每一次睁眼,都是一场新的开始。”重紫淡淡道,从这个角度她的眼睛是极美的,但玖兰隐背对着她,无法看到这一幕了。
重紫肯与他说这些,玖兰隐很开心,但同样又很心疼她,或许他无法想象她过去的生活,只能简短的语言来安抚她那颗斑驳而又脆弱的心,仰望那轮银色巨月,说道:“重紫,你知道吗?当月亮错过太阳时,还有那发光的星星。”
听闻此话,重紫顿了顿,眸色也黯然了许多,她忽然一笑,“玖兰隐,你知道吗?江湖从不寂寞。”
“不寂寞吗?”他像是在自问,清浅的笑容在月色映照下,显得飘渺虚无。
重紫没有应答,淡淡叹了一口气,缓和一下过于低沉的情绪,夜晚是荷尔蒙飙升的时刻,方才说的那些话,或许是过于激动了,未经过大脑转换。
不自觉地又往后靠了靠,愕然发现,她竟然这么淡然地倚着玖兰隐的背脊,这是什么节奏?
玖兰隐突然感到重紫的背猛然一僵,不似刚才那么悠然自得,天经地义了,他甚至有点天真不切实际的想——这女人莫非在这个节骨眼上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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