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陆舟打死都没想到,最关键的一句话,竟然就这样毫无准备的从自己嘴里说出!直到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顿时手脚无措、心中惶恐,只能深深低下头去,沮丧的等待着韩风的裁决。
早就想好的迂回讨好呢?早就订下的循序渐进呢?怎的一不注意,就将最重要的心思、以最无礼的方式、用最直白的语言告诉了最不该告诉的人?!
现在底牌明晃晃的摆在对方面前,任何手段都再也无法挽回。此时的陈陆舟,就象被扯去了最后一根毛巾的出浴美女,只能强忍内心煎熬,忸怩无比的埋头躲在角落,默默等待着暴风雨的到来。
韩风和李解放闻言也是一惊,同时又颇感意外!
“犁庭行动”是韩风一手定下,来到新域之前连李解放都还不明所以。而且各项准备工作也只是从今天——呃,是昨天下午才开始,除了军分区司令陈红卫、省委书记柳大军和副书记陈经纶之外,整个新域省,再也无人知道这次计划!
才短短半天过去,陈陆舟就知道了“犁庭行动”?还在众人离开之后才问了出来?
这到底又会是哪个环节泄的密?
李解放和韩风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和无奈:要是华夏的军事绝密都如此容易被迅速泄露,那还打个屁的仗啊?
而这位陈大少当面问及此事,又是想表达个什么意思呢?
老李的脸色瞬间就阴了下来,沉声道:
“我们来新域做什么,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是!”李解放突然加重了语气,吓得陈陆舟当时就是一个哆嗦:
“你要老老实实的坦白交代: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另外,除了我们,你又还告诉过其他的什么人!”
我从哪里知道的?还不是和韩风一起,在“绿野明珠”亲眼见到你女婿黄岩逮捕马勇健、马天良父子时知道的?然后稍一打听,就知道了中央财政工作组的行程,再加上你李老头和韩风同时出现在新域,这不是要对新域省的官场下手,还能是什么?
陈陆舟只顾在心中回忆和吐槽,却连李解放那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也没听到,等陈大少准备好了情绪,却又不知到底应该从哪里说起。
是先求李解放放过老爸,还是直接向韩风表忠心?又或者是老老实实的承认自己的错误,以求李解放能网开一面,毕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自从在宁回省遇见了韩先生,见到了马家父子的下场,后来您二位又联袂出现在在新域,我就知道这件事了。”
陈陆舟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毕竟“天心院”的侦查能力及其强悍,至今还未闻有失手的记录。而且自己的事业做得如此之大,就是想要隐瞒也不知从何处着手。最重要的是,哪怕就是用所有的产业当作投名状,也一定要得到韩风的接纳!
只有这样,陈家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陈大少没想到的是,就是这句大实话,才让韩风止住了想要查看“生死簿”的念头,反而饶有兴致的看起了热闹——在惩治马家的时候,哥们忙着“以德服人”,根本就不可能说到“犁庭行动”上去!那么,这陈家小子所说的“那件事”,究竟又是哪一件呢?
“呃?”老李侧过脸来,瞄了韩风一眼,心中一团迷雾:要说韩风会泄密……谁能相信?
可这陈陆舟就是这样说的啊!李解放相信对方不会撒谎,否则也不会主动前来“自首”了。但马家父子又是怎么回事?
“你所说的马家父子又是谁?怎会和新域的事情有关?”
陈陆舟见老李居然会不知道马家的事,心中顿时惊惶不定。不知道这老头是想证明自己的诚意呢?还是真的不知道黄岩做过的事情?尽管不明所以,但既然陈大少已经抱定了倒向韩风的目的,便索性放开心扉,干脆利落的回答道:
“就是宁回省副省长马勇健及其儿子马天良,被黄岩部长亲自下令逮捕的事啊!难道李老前辈会不知道?”
怎么越问越远了?狗蛋兄眼前仿佛真的出现了一团黑漆漆的迷雾,怎么也看不清前面的方向,让人很是没有面子。便干脆怒道:
“那马家父子的死活,又跟新域的这件事有屁的关系!小子诶,是不是皮痒痒了,才专门跑来消遣老子?”
眼看老李说话间便站了起来,一副挽起袖子就要揍人的模样,陈陆舟不由大急:真被这老头狠揍一顿,那可真的是白被打了——谁还敢打回来不成?
“等等!”情急之下,陈大少也突然发现了什么,霍然站起,大声叫道:
“难道你们的此行目的,不是来整顿新域官场的?!”
…………
“这就是你所知道的大事?”
韩风哭笑不得的指着陈陆舟,良久才道:
“陈公子你果然很有说书的天赋,连李大将军都能唬得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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