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之中,无椅无靠,只有一张低矮案几,放有几碗山泉。这也是李儇受唐月儿言语挤兑,才不得不劳动天子之身,亲手所为。
李儇坐于主位。以唐时礼节,虽说是“坐”,却与跪无二。韩风带着两女隔案相对,并无一丝面对皇帝的窘迫,竟是怎么舒适怎么来。
韩风不跪,径直盘坐榻上。唐月儿斜斜靠住韩风,美腿舒展。看似慵懒,口中却源源不绝,将大唐之后的历代更迭娓娓道来。赵霏霏更绝,干脆靠在韩风背后,从戒指中取出小巧计算器,自顾自统计着此行收获,时而蹙眉沉思,时而展颜一笑,就真如李儇所觉,一直装聋作哑,只顾闷声发财。
从唐到宋,崖山之后,元朝凌世,蒙古残暴,明朝中兴,崇祯微弱,满清崛起,清末颓丧,割地赔款,竟将好好的一个中央古国,弄得支离破碎,国将不国,最终招致异域日本入侵,险些倾覆。随后才有新华夏于困境中重又建立,历年征战,硬生生打出炎黄子孙的生存空间!到如今,已是蒸蒸日上,重现大唐旷世风采,指日可待!
唐月儿充分展现了商场谈判技巧,将唐朝之后的华夏历史,运用各种叙述手法,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其中的荣耀、苦难、天灾、**,都形容得栩栩如生。
尤其是崖山宋王朝覆灭,陆秀夫背着年仅十一岁小皇帝那荡气回肠的一跳、事后崖山海域数十万华夏军民尸体浮出海面的悲壮惨烈;
甲午海战,邓世昌随舰沉海的忠诚悲烈;
日本在侵略华夏时犯下的累累罪行,尤其是强征慰安妇、南京大屠杀、灭绝人性的731细菌**实验等等史实……
一桩桩难以想象的劫难,听得李儇心怀激荡、坐立不安,怒意难遏,拔剑而起。千年修炼的心境,也似乎随着唐月儿抑扬顿挫的述说,忽上忽下、惊魂动魄。时而激扬勇烈、时而悲怆低回,仿佛华夏千年以来的大劫大难,就如同亲身经历过一般!
只是说道如今华夏如同涅槃凤凰,已是气象万千、日渐强盛,世界诸国,再不敢轻视之时,李儇才收剑归鞘,仰头大笑,重重跪坐案前,端起杯中清泉便一饮而尽!
“惜乎栽!隔世千年,竟不知我大唐之后,轩辕子孙,遭遇如此困苦厄难!总算时至今日,才得扬眉吐气!只是此地早无美酒,不然拼着醉死,也当慰我心怀!”
李儇在那里慷慨陈词,激昂不已。韩风呆呆看着,只觉这古董皇帝如疯如癫,叽里咕噜,不知所云!幸好还有月儿姐知道老公底细,淡淡笑着,伏在耳畔,小声翻译,这才让某人听懂了古人之言,最后手腕一翻,两坛美酒赫然出现眼前。
“说人话!”韩风一边拍开坛上泥封,一边贼眉鼠眼笑道:
“如今世上,都流行普通话、小白文,真象你这样出去,满口古文,别说做事了,恐怕就连生活都成问题——杂货店老板又不是我家月儿老婆,能听懂你说的话?”
李儇感慨一阵,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惊疑不定看着小几上凭空出现的酒坛,心中对韩风阁下的本事,又多了一层认识。
“先生如此神通,当日李儇若能得先生相助,又何须装死逃生!”
韩风听他赞美自己,心中大是高兴,闻言笑道:
“我老婆都说过了,唐朝覆灭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老在那里纠结什么?”疯哥一边说着,一边举坛相邀:
“这酒来自昆仑,想来该是西王母所传……李兄何不先饮美酒,再向我说说这水底洞府的来历?”
泥封一开,酒香四溢,李儇精通杂学,如何不知此酒美味?顿时哈哈一笑,一手拎起酒坛,一手解下腰间宝剑,随意丢在一边:
“韩兄美酒相邀,李儇敢不从命!”
言罢举坛及口,有如长鲸吸水,转眼之间,一整坛“晴雪酿”便已下肚,看得疯哥肉痛不已。
这家伙喝酒的速度太快,连李解放都拍马难追。照这样下去,昆仑玉朴子岂不是要活活忙死……看来要想养小弟,本钱可是要大大的!
心中虽极不舍,疯哥还是随手又拍出一坛,故作豪爽,朗声大笑:
“美酒多多,李兄海量,尽管随意!”
李儇虽不知酒从何处来,但见得韩风阳刚耿直,比之前围绕身边的太监们更为亲切,不禁俊脸一红,讪讪笑道:
“韩兄美意心领,只是李儇忝为地主,却无佳肴,倒让贤伉俪见笑了……”
唐月儿见这皇帝性情率直,当即便掩口轻笑:
“美酒配佳肴,这已是定理……想来你这洞府之中,也该有厨房的吧,不如就让我和霏霏妹子一道,随意整治点食物出来,以作下酒之用?”
李儇听了半天历史,心中对唐月儿的博学,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又兼厨下之事,在这古董皇帝的心目中甚为低贱,又岂会让这美女学士亲自下厨?面色愈红,呐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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