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了。”
说完离开之后的经历,迪亚戈举起酒瓶,喝了一大口——瓶子里装的是晨露酒,度数极低,不容易喝醉,这种酒是法师们的最爱,他们经常用它来提神醒脑,促进法力回复,不过很多时候,在矮人眼里,这种饮料度数太低了,甚至都不该划到酒类当中去。
迪亚戈觉得他现在需要一个清醒的大脑和嘴巴,好为自己一时头脑发热给大家带来的麻烦而道歉。即使最鲁莽的兽人都不会这么冲动,但是很显然,伙伴们看上去并不需要他的歉意。
“说起来,这个女人还真是可怜。”玛斯雷同情的感叹道,对于这位曾经的精灵同胞,暗夜精灵们对她的看法一直很矛盾,一方面,他们对她与亡灵天灾的抗争——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感到钦佩,另一方面,他们又对这种非自然的“生命”感到本能的厌恶。
“这么说,迪亚戈,你同意帮助她了?”矮人敏锐的抓住了重点,问道。
“是的,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幽暗城落入恐惧魔王瓦里玛萨斯手里,无论是站在联盟还是部落的立场上。”迪亚戈回答道。事实上,在王座大厅答应希尔瓦娜斯的时候他就决定了,如果同伴们不赞成他的做法,他就一个人去。
“说的对,虽然并不怎么喜欢这个盟友,但我们必须履行自己的义务。”纳泽尔?血矛接口道,自从与“死而复生”的牛头人老友再次相遇,兽人对被希尔瓦娜斯的仇视已经减轻了许多,他终于想起了对方的“盟友”身份,他停了一下,接着说道,“兽人说话算话。”
“即使并不那么情愿。”在他身旁,牛头人也出声赞同着。
“好吧,好吧,虽然被遗忘者们一样讨人厌,但和恶魔比起来还是要顺眼一点,一丁点,我们还是先帮他们干掉恶魔吧。”布莱恩?铜须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虽然心里巴不得被遗忘者和恶魔们狗咬狗,最好咬到同归于尽,但是他也知道这么理想的状况是不可能实现的,只好两害相权取其轻吧。更何况,作为入侵者,恶魔从来都是被艾泽拉斯各种族们列在仇敌名单的第一位的。
“我们该怎么做?”玛斯雷最后说道,作为最忠实的老友,他从来不会质疑迪亚戈的决定。
“还没有最终定下来,希尔瓦娜斯现在正在整备军队,我们或许会和他们一起出发。”迪亚戈回答道,事实上,就连希尔瓦娜斯本人或许都没想好怎么做,她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先把人手召集起来。
“那么,伙计们,我们现在还想那么多干嘛?”矮人大大咧咧的说道,他举起手里装着莫高雷烈酒的皮袋,做了个碰杯的手势,“现在是庆祝时间,庆祝我们这次能活下来!”
“为了活着!”一群人兴高采烈的碰杯道。
矮人总是有这个本事,把任何话题最终都引偏到饮酒上面来。但不得不说,连番大战,疲累至极的一群人确实需要美酒来解解乏。
更多的木柴被投进篝火,火势更旺了,明亮的火焰炙烤的周围每个人身上都热烘烘的。伴随着更多的烈酒灌进肚子,营地里的气氛变得愈加热烈起来,每个人都高声大气的嚷嚷着,吹嘘着自己过去的英勇事迹,顺便嘲笑一下同伴曾经干下的糗事。
“伙计,二十年前,不止一个兽人倒在我的锤子之下,但今天我要说的是,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不像他们那么疯狂和残暴,虽然你长的和他们一样丑,但至少你还有理智,分得清好歹!”矮人狠狠的灌进一口仙人果汁苦酒,一边拍着血矛的肩膀,虽然他只能够得着后者的后背。好吧,矮人的说话方式就是这样,令人尴尬的直率,简单粗暴的坦诚。
“确实如此,自从地狱咆哮杀死马洛诺斯之后,摆脱了恶魔之血诅咒的兽人一族就已经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但显然很少有人能明白之这一点,尤其是对于联盟来说。”血矛很好的领会了他话里的重点,事实上,兽人对于自己的长相从来都不怎么介意,他们的眼中,强壮就是美,孱弱就是丑。
“会有更多的人明白这一点的。”矮人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再次拍了拍兽人的后背,说道。他举起酒袋——这已经是他干掉的第四袋仙人果汁苦酒了,这种异域风味的美酒看上去很对他的口味,“干杯,为了兽人的觉醒!”
“干杯!”血矛举杯痛饮。
“怎么样?伙计,你还好吧?”在一片热烈的气氛中,迪亚戈转过头,关切的看着牛头人萨满,后者看上去还有些虚弱。
“还不错,玛斯雷帮了我个大忙,德鲁伊的治疗法术和萨满的治疗术还是有一些共通之处的,两者相辅相成,效果惊人。”德兹科感激的看了看正在痛饮的德鲁伊,微笑着说道。
死里逃生的经历并非没有在牛头人身上留下痕迹——长长的背鬃杂乱的披散在背后,鼻子上的饰环也已经不知道丢到了什么地方,双眼中也写满了疲惫。但他的身躯依然壮硕,肌肉也依然雄健,迪亚戈知道,苦难并没有击败这位英勇而顽强的勇士,他依然如同岩石般一般坚定,居住在这具雄壮的身躯内的,是一个永不屈服的灵魂。
“我以为你……”迪亚戈低声说,他用力的拍打着牛头人的肩膀,他非常想对这个老友说些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能用尽全力拍打着牛头人结实的肩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
“是啊,在那一刻,我也以为要死定了。”德兹科也有些感慨的说道,他并不避讳说起自己的“死亡”。
“不管怎么说,很高兴你能回来,”迪亚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道。他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说实话,我真的非常好奇,当时在下水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那的确是一个奇迹!”德兹科同意道,他感慨的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土,然后松开,静静的看着它们缓缓的从指间滑落,“这完全是来自于大地之母的恩泽。”
嘈杂的营地里安静了下来,正在狂饮的伙伴们也都竖起耳朵,静静的倾听着,他们也是第一次听牛头人讲述他死而复生的经历——朋友们重逢的时间太短了,短到还来不及从牛头人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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