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亚戈稳定而快速地射击着,一个又一个黑石兽人倒在他的枪下。在这个距离,他并没感觉到什么不适,感觉就像前世在老家铲玉米秸秆一样,轻而易举,喝水般简单。
接下来的战斗结束的异常迅速。没有人能在激烈的肉搏时还能防备远处飞来的子弹,更重要的是发射这些子弹的人还打的非常准,几乎每次枪声响起,就会有一个兽人倒下。而且之前很多兽人目睹了术士的失败,领袖的倒下使他们更加陷入了恐慌,当有几个兽人终于绷不住而逃跑时,他们的战斗意志完全崩溃了,但更多的兽人没有选择跟着逃跑,而是丢下武器投降了。对于没有萨满的黑石士兵们来说,这种行为似乎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这些兽人不少,大概得有二三十个。
尽管恨不得要杀光他们,但迪亚戈发现自己还是无法下手杀死俘虏,战斗时杀人是一回事,而面对面的杀死一个毫不反抗的人又是另外一回事,无论他们之前做了什么。或许温德索尔会有办法的,因为当年兽人战争胜利时,联盟也面临过同样的难题。
“我需要一个向导!”站在蹲坐的兽人们面前,迪亚戈用人类通用语说道,虽然他不懂兽人语,但是他知道这些俘虏当中肯定有人能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果然,一个兽人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
“您要去哪里?”他畏惧的说道。他的通用语说的很蹩脚,但勉强能听得懂。
迪亚戈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营地后面的山洞。这个隐秘的岩洞被兽人们命名为撕裂者之石,但在人类当中,却不为人所知。
兽人明显松了口气,这还在他的能力范围内,看得出来,他很害怕迪亚戈说出个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来。那样的话,他就失去用处了——那可不太妙,因为对于兽人来说,失去利用价值的俘虏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丢给座狼做食物。
“您跟我来。”他恭敬的说道,然后带路往山洞内走去。
迪亚戈一行人跟在他的后面。
关海法被留在了营地里看守俘虏。它慵懒的趴在地上,眼睛微眯的看着兽人们。但没有一个兽人认为这只看似温驯的大猫好相处,它的凶残在刚才给他们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尤其是那颗散发着氤氲微光的金属牙齿,即使最厚实的皮甲都无法阻挡它的穿刺。
岩洞里并不黑暗,因为兽人同样没有黑暗视觉,所以他们在岩壁的缝隙里插了一些火把,把这里照的还算明亮。不过味道就不怎么样了,火把上浸润的动物油脂在燃烧时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恶臭,把整个岩洞都熏的臭气熏天。
“里面还有人吗?”迪亚戈在兽人身后问道。他把步枪背在背后,手里提着左轮手枪,在这种逼仄的狭窄空间里,长武器并不太好用。
“没有了,营地里所有的士兵都在外面了。”兽人慢慢的回答道,他的人类通用语现在终于通顺点了,但仍然有些生硬。
“你们的人都到哪里去了?”迪亚戈突然问道,他注意到这个营地里的兽人总共才五六十个,远不是一个军团该有的数量。而且许多帐篷都是空置的,它们的居住者显然并不在这里。
“在……”兽人沉吟了一下,但迪亚戈立刻把手枪顶在了他的脑后,并搬起了击锤。击锤移动时发出的“喀”的轻响在岩洞里分外清晰。迪亚戈能感觉到这个兽人全身都变得僵住了。看来他的枪给这些绿皮怪物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虽然这印象并不怎么亲切。
“你只管撒谎,但我能保证你只有一次机会。”他冷酷的说道。
“我说,我说,他们都去了石堡要塞,军团长说拿下了那里,我们就可以控制整个赤脊山区。”兽人忙不迭的说道。人类总是能在生死关头爆发出巨大的潜力,看来兽人也是如此——他的人类语说的急促而流畅,磕巴都不带打一下的,唯恐迪亚戈手一抖,把他送进地狱。
这个残暴的种族从来只敬畏那些拥有强大力量的人,软弱和哀求在他们面前永远得不到同情。
“好了,继续走。”迪亚戈收回枪,插进枪套里。他回头看了一眼温德索尔,后者显然也听到了兽人的话,他原本就忧心忡忡的脸更加的苦大仇深了。
岩洞狭长而幽深,到处都湿漉漉的,一条小小的暗河沿着洞穴蜿蜒流动,在洞穴的最深处汇聚成一个小小的水潭。迪亚戈一边小心着脚下坑洼不平的路面,一边警惕的看着前方。但山洞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因为潮湿,兽人既没有把它当做仓库,也没有住人,实际上,他们是把它当做一个临时的监狱来筹备的,但现在显然还没投入使用。在里面兜了一圈后,迪亚戈并没有找到那位被俘的下士,除了一个散发着邪能气息的祭坛。这个祭坛周围散落着一些焦黑的骨头和牙齿,以及贝壳,草人之类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看来应该是那个被他杀掉的兽人术士的财产。
一无所获的迪亚戈有些沮丧的往山洞外走去。
“难道来晚了?”他有些低落的猜测道。在他的身后,玛斯雷和温德索尔默不作声,他们并不知道他的目的,只是以为他在搜索溃兵,以防生变。
“我想我们得离开了,我们已经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了。”站在洞口,温德索尔催促道,他看了一眼老老实实蹲着的兽人俘虏们,“这些绿皮怪我们可以交给湖畔镇的所罗门镇长,我想他肯定很乐于听到这个好消息的。”
但就在这时,一个人类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元帅阁下,是您吗?”
迪亚戈霍的回过头,往山谷的葫芦口那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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