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玄嘴角微微一笑,抚摸了一下腰际的那柄刀,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将它一把抽出刀锋,天地间的一切,都没有这把刀的异彩迷人——
黑黑的刀鞘,弯弯的刀柄,如夜,似魔;青青的刀锋,如山,如树,如情人们眼中的湖水。
这是一把百坚不摧的刀,这是一把天下丧胆的刀,一把令天下人怵目惊心的刀……弯弯的刀身上,更刻着一句诗——“小楼一夜听春雨”。
圆月弯刀。
叶清玄还刀入鞘,从未有过的自信,萦绕心头。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
叶清玄吟着这首南宋陆游的《临安春雨初霁》,心头闪现的却是仇小楼与孙春雨之间的爱情悲剧。
因为自己的执着,这句诗也刻在了刀身之上。
“小楼一夜听春雨”。
有了这句诗,这把刀才能算是圆月弯刀。
也许今晚,它就将迎来它的第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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姮素雅万万想不到,自己只是刚刚离开几天,新到的袁芷若便惨死在房间内——当初自己的那间房。
如今,尸体已经入殓,并被袁家的人接走。
如此横死之人,便是她的家族也不愿摆什么道场,只会默不作声地草草埋掉了事。
这样的事情,实在另一个有心成为大世家的家族蒙羞。
姮素雅冷笑连连,想当初,天真的自己莫不以迈入豪门,甚至控制豪门而自傲,如今想来,这些人啊,最懂得人情世故,同时也最是人性薄凉,他们的眼里,只有利益,自己的利益。
姮素雅的归来,竟然连袁芷若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心头悲戚,想起当年对她说过的话,犹在耳畔,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女子,悲哀地默默忍受世间的嘲笑,固执地守着不可能回头的爱情,就那么一天天虚耗着青春年华,直到惨死。
难道,我这辈子,也要如此?
或是听凭师门摆布,成为一宗交易的棋子,嫁入如今自己最讨厌的世家豪门?
眼前闪过赵擎廷那张令她讨厌的嘴脸,姮素雅心头不由得一阵烦乱,倏然起身,便要离开这栋伤心小楼。
这时候,她看到从外面进来一个人——
“帅天凡”。
“姮特使,好久不见。”
“帅天凡”微微一笑,露出一嘴好看的白牙。
姮素雅一愣,哼了一声,道:“我现在可不是什么特使了。倒是帅兄……什么时候这么懂得礼数了?不叫我‘雅妹’了?”
真正的帅天凡既然认得凌云宫的特使姜斐然,自然也曾见过凤仪阁的特使姮素雅。
差点惹出祸事,叶清玄忍不住心头一阵恶寒,尴尬一笑,忙不得顾左右而言他,遮掩道:“雅妹勿笑,为兄这不是有正事找你?”
姮素雅淡淡一笑,又深又黑的眸子,顾盼间闪过水灵灵的彩芒,问道:“何事?”
叶清玄面容一肃,沉声问道:“你见过源赖洲吗?”
姮素雅顿时怔然,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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