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如拉过林戚月,侧身避开外男,但眼角却扫向正和景喻说话的涂清身上。
原来,这人就是五年后被称做大燕第一帅才的涂清,那个连庆元帝都不得不憋屈的承认,此人乃大燕千里驹的名将。
前世五年后,她正半死不活的怀着双胎,可就是那样,她也听说过这位涂世子领军攻打琉璃国,生擒琉璃王的英勇事迹。
那个时候,涂清的威名简直传遍了整个大燕国,庆元帝见着他都是面上带笑,背地便秘的不要不要的,就连楚寻,都叹着气跟她说过,漠北有此子,三代之内,靖北王府在无忧患。
原来,这就是大将军王,简如侧身打量着涂清,果真是——很一般嘛,就这小身板,有她沉吗?就那小海拔,赶得上林戚月吗?
就不说景喻那猛男里的vip了,就连她相公那文弱书生,瞧起来都比位这大将军王硬实点。
他是怎么带兵打仗的啊?那四五十斤的盔甲穿戴在身上,这位还能站直了身子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内练一口气?是那听说过,没见过的内功?
因为怀孕,所以提早傻了三年的简如,开始发散性思维了。
“前次琉璃野人犯边,多亏了景总兵及时赶到,要不然图县可不保住了。”涂清正色严肃的说:“涂某在此为图县百姓谢过景总兵。”
语罢,他竟真的躬身行了一礼。
“涂世子言重了,我身为槐洲总兵,保卫一方乃是职责所在,不敢称谢。”景喻连忙上前去扶。
“那也是要谢的。”涂清借着他的手起身,面色虽缓合了,但语意仍很真诚。
“世子真当爱民如子。”楚寻赞叹了一声,似有意,似无意。
“不敢,如景总兵之言,职责所在罢了。”涂清撇了楚寻一眼,意味深长。
“呵。”楚寻笑着摇头,像是感叹涂清的话一般,内心却在想,这位世子当真不是个善茬,比起靖北王来还要强势。
最起码,靖北王就产敢在别人说他‘爱民如子’情况下,说自己是‘职责所在’的。
“下个月就是漠北秋狩之时,景总兵武艺非凡,想必定能奔得魁首。”只一瞬,涂清就把注意从楚寻身上移开了。
不同于妹妹落霞万般看中楚寻,涂清从来都觉得,一个小白脸的读书人是没什么大用的,他信奉的,从来都是军权,是精兵,这个小白脸,长的在好看,能以一敌十吗?书读的在好,能纵横千军吗?
对于父王和妹妹所谓跟大燕合平相处的想法,涂清是从心里往外鄙视的,无论哪个君主,都不可能真心容忍得下漠北这样的国中之国,靖北王府几代生存,靠的也不是跟皇上打好关系。
他们靠的是军权,是实力,是从枪杆子里打出来的底气。
什么夺嫡,什么战队,涂清对父王的决定不屑一顾,只要漠北有足够的实力,大燕无论哪个皇子登位,对他们都无甚影响。
可惜,他只是靖北王世子,是漠北未来的继承人,虽然他的父王已经老迈,甚至在他看来已是昏庸,但是,只要他的父王还活着,漠北就轮不到他来做主。
本来,落霞进了宫,他是有几分高兴的,只要落霞能生下带着涂家血脉的皇子,在想法弄死庆元帝,扶落霞的儿子登基,那么未来,漠北大有可为。
甚至,他们涂家一脉在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可惜,落霞太不争气,进宫两年多了,别说生,连怀她都没怀上一个,为了她,父王不顾危险留守京城,他舍下大本搭上了那么多资源,竟然全都打了水漂。
庆元帝是个厉害的,涂清眯起眼睛,他自小跟落霞一起长大,妹妹是个什么人,他算是最了解的了,要说有她天纵英资,那是亏心,可是论大胆张狂,绝对是头一份儿。
落霞在宫里呆了两年,没作出孩子,没作死宫妃,甚至都没作出必死的罪名,这就可见庆元帝在后宫的控制度了,而且,据他父王说,庆元帝每每见着他妹妹,还能笑眯眯,爱妃爱妃的喊,就这点,涂清自觉,他自己恐怕都做不到。
庆元帝是个危险的敌人,涂清不止一次的肯定。
“景某听闻,世子一手弓箭使的出神入化,魁首之位,景某可不敢想。”景喻客气道,论起武功,他当然不认为自己会输谁,但涂清的厉害,他也是承认的。
“呵呵,景总兵谦虚了。”涂清打了个哈哈,随后又似好奇的问:“听说景总兵自幼学习刀法,那柄碧空刀是咱们大燕国十大名刀之一,不知可否给涂某开个眼介啊?”
“什么名刀,不过锋利些罢了。”景喻心里一突,他不着痕迹的看了涂清一眼,随后便豪迈的大笑:“莫说看看,要是世子喜欢,送与世子也无妨啊。”
说罢,他就走到火堆旁,在林戚月担忧的眼神中,从一旁的马车里抽出刀来,递到涂清手里。
他截获通敌信的地方,就是在图县那群琉璃军的手里,那时,他使的就是刀,虽然他一个活口没留,尸首也就地埋了,但是,涂清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不,应该是地头龙,景喻不会奢望这件事能瞒过他。
好在,自从到槐洲为官之后,他就在没用过碧空刀,往日训练,他到是挂碧空,但杀敌时却从不用,如果涂清想从尸体上的刀痕来判断是不是他干的?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靖北王的敌人不少,只要不能确认是他,涂清就不会冒着得罪庆元帝,卫国候,林国公这三大巨头的危险来动他。
“好刀,好刀。”涂清啧啧称赞的看了一会儿,又跟景喻讨论了刀的材质,才摆手递回说:“君子不夺人所好,此乃景总兵惯使的兵器,涂某怎可存颜讨要。”
看着涂清身后一个做侍卫打扮的中年人,拼命伸出脖子打量着碧空刀,景喻无语而笑。
看吧,在看也看不出什么。
看来,琉璃王那蠢鳖写给他的信,是被景喻给截去了,笑看景喻收回刀,涂清晦暗的眼神盯在景喻的手腕上。
他跟琉璃王通信的信纸,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只要触摸过,十天之内,点上一种独有的薰香,就能让碰过那信的东西显出一丝淡淡的荧光来。
白日下,那荧光毫不显眼,如果不特别注意,根本不可能看见。
“漠北乃兵兴之地,武风甚重,楚大夫虽是文臣,但秋狩也是要参加的,要不然,可是会被武将们笑话的。”低低扫了一眼楚寻的袖口,涂清神情一动,好像多年损友一般,打趣他道。
“世子相邀,寻愧不当拒。”虽然不明白涂清打的什么主意,但漠北秋狩这样的大节日,只要不想被排外,他就不可能不参加。
“好。”涂清爽朗的笑,又跟他俩人客气了几句后,才抱拳告辞:“今日路过此地,没想到能偶遇两位,当真是一见如顾,到秋狩时,涂某在与两位快马扬鞭。”
“那是自然。”两人朗声应道,目送着涂清翻上马背,扬长而去。
“他来干什么?就为了打个招呼?”见外男都走了,林戚月才敢转过身来,面对着景喻,她满脸都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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