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调整,一向都是有人欢喜有人忧,骆长松、郑为民都是实打实的要升了,而涂明德不但没能当上常委,反而调到了县委农工部,县委农工部是县委农村工作部的简称,负责对全县农业和农村工作的组织领导、综合协调、监督指导。部内下设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等若干小组。算是全县农村工作的一个最重要的机构,不过涂明德基本就是个空壳,权重根本无法和县委办主任相提并论。
而苏定忠就更不用说,苏定忠“身体不好”,重新安排的工作就更为清闲——调到了县科委,宜蓝县就一偏远贫困县,实在没有可以科技的东西,就是一喝茶的部门,虽然科委的办公地点也是在县委县府大院里,不过却是最角落的,办公条件自然也不敢恭维,办公桌还残留着“宜蓝县革委会”的字样,破旧得都可以进博物馆了。此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苏定忠在林俊峰被高塘警方被控制之后也虚惊了一场,不过他从林俊峰那里直接收取的好处不多,而且林家人讲林俊峰被抓仅仅是打牌的事情,高塘警方折腾林俊峰,就是想多弄个点钱,只要大家齐心协力,要不了林俊峰就会出来。
苏定忠也听到出来,林家人这话是透着些威胁的味道--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不然林俊峰便会把事情抖出来,更不要想搞名堂,那林俊峰出来绝没有他的好日子过。
实际上他并不清楚,林家人不但对林俊峰在里面到底是如何都不知道,就是林俊峰的手下被控制后,连一点消息都无法打听得到,这么做不过是为了稳住和林家有关联的这些人,不让这些人添乱和落井下石,为处理林俊峰的事情赢得更多的时间。
苏定忠心里也有些发苦,林家人现在就是耍无赖手段,林俊峰就是一杂皮,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虽然心里对和林俊峰走得太近有些懊恼后悔。
但是上船容易下船难,苏定忠心里也有些惶惶不安,也还是担心东窗事发,但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已经很难抽身,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走。
他心里也有些侥幸,林俊峰和其手下若是把这些关系捅出来,对林俊峰他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林俊峰等人肯定也会紧咬着,只要从林俊峰那里得到好处的事情不暴露,这事情就好办。
苏定忠也认为只要他在修路的事情上稍微积极一点,陆政东暂时不会把他怎么样,毕竟陆政东到县里时间不长,立足未稳,而且修路和市委组织部的试点才刚刚开始,临阵换将这是大忌。
但是陆政东却是比他想象的要果断很多,从县里传出确切的消息是要动他了,苏定忠终于慌神了,一得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往县里赶,希望能够在最后时刻能挽回这个局面,但陆政东出手很快,一切都为时已晚。
苏定忠心里不是滋味,就和要好的不怎么得志的铁哥们一起喝酒解闷,苏定忠喝了酒更是酒入愁肠化为辛酸泪,对着铁哥们大骂道:…,
“我老苏在罗山为了修路的事情操了多少心,拖着病体鞍前马后地卖老命,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可倒好却被陆政东给发配到科委,我老苏不就是没像某些人那样无耻的去拍马屁卖乖,没去舔陆政东的沟子,就落得这样的下场……”
同样是镇党委书记,骆长松一飞冲天做了县委办主任,眼看着就要一步登上县里主要领导的行列,而他却到了门可罗雀的科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让他心里更是不平衡,喝了一会苏定忠想不通又骂道:
“陆政东以为自己的屁股有多干净,他在市开发区管委会贪得多了去了,到了宜蓝,更是变本加厉,他以为别人不知道,哼,投到罗山镇的那个建筑公司就是他捞钱的幌子……”
苏定忠说完还犹自不解恨,恨恨的说道:
“陆政东就是卖煎饼的赔本 ——贪大了。”
苏定忠的铁哥们一听也是直笑。却也没有说什么、
苏定忠骂得痛快,酒醒之后才觉得自己有些孟浪,苏定忠也知道陆政东对他下狠手主要原因还是在修路的事情上演戏演得过头了。
现在宜蓝是陆政东当家,他这些骂人的话要是传到陆政东耳中,更没他的好果子吃,如果抵触着不去上任恐怕连科委主任的位置都轮不到他了,还是灰溜溜地到了县科委去报到。
只是苏定忠没想到,很快他那所谓的铁哥们就把他那晚酒后之言传到了陆政东的耳朵里。还气愤地道:“涂明德也太不象话了,成天喝酒唱歌,却老说身体有问题,这还不算,身为领导干部,还能说出那样这样没有党性和原则的话……”
林俊峰极其手下被控制,这等于是斩掉了林家最强有力的一只手,而林家所网织的关系网被搞得七零八落,没被搞掉的,眼下肯定是力求保住自己,肯定是无暇顾及林家的事情了。
林家在宜蓝的势力就要完了,很多人都清楚了这样一个事实,所以这些人才会改弦更张,向他靠拢。
陆政东对苏定忠这位铁哥们甚至比对苏定忠还要鄙视,这家伙完全就没有品格,更不要说政治品格了,为了自己的前途,连最好的朋友都可以出卖,还有啥不能出卖的?
所以从古至今,告密者最终都没有啥好下场。
可鄙视归鄙视,有这样见风使舵的,他才能顺畅的开展工作。这也充分说明他的策略奏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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