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两天的心情很好,非常好。
只要是太子殿内服侍的宫人都清楚,连上早朝时的大臣们也能感觉到这头狐狸这两天的格外开恩,而且就连精神也比平日里好上不少,只是有一点却十分奇怪,就是太子近些日子会时不时就以有要事的借口离开,且不分场合。
比如今天……
御书房内,气氛沉重,朝廷内数名要臣战战兢兢地候着,一副入定绝不插口的状态,首座是秦国当今皇帝,秦帝。
在他左侧位置坐着当今太子,秦云,也便是翟凌云如今的身份。
再隔着一席桌案下面跪着两名罪臣,说其有罪虽不至于,但却也多多少少犯了些疏忽职守之罪,导致南下数处各生**与天灾。
大大造成百姓不满。
此事处置起来可大可小,但凡事有一定律,凡是闹到皇帝面前的,小事也会化大,因而对于同僚打着哆嗦的模样,同在一处的朝廷要臣也是心有戚戚。
秦帝八方不动,稳坐龙椅之上,也不出声,瞧其模样四十有几,眉眼间有着常年身居上位的不怒威严,一双犀利闪烁着几分精明的眼扫过两名罪臣后,落在了翟凌云的身上。
“皇儿,此事你怎么看?”
皇帝此言一出,在座众人的心头便跳了一跳。
在朝谋事的有谁不知,太子才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狐狸,也是让他们无法看出深浅的男人!
比起太子,他们更宁愿这事交由皇帝处置,因为……太子要是想打击一个人,那是直接让他一辈子翻不了身,还不忘顺手往他身后所在的田地里拔两个萝卜坑,将其他人牵扯进来,再把一个个把柄攥在手里,为他所用。
想想,在朝为官的又有哪几个是真的干干净净,两袖清风的?谁人没有结个党交个派?若真被太子发现什么,他们想逃也逃不了。跪在地上的张大人与李大人面如死灰,这回真死定了……
翟凌云看过两人,神色漫不经心,却偏偏让人嗅到了几分阴险。张大人与李大人将头埋得更低了,似乎耳边就要传来他的数落。
可却久久没听到声音,不禁疑惑地抬头看去一眼,却见翟凌云的贴身侍卫云明在他耳旁小声道了些什么,只见他神色一换,起身对皇帝道了几句有事先行离开,对此事没有看法,全由皇帝做主的客套话后,便快步离开。
众人都是一怔,连皇帝也愣了一下,直到皇帝一声重重的咳嗽声,他们才清醒过来,事后散了,抱着好奇心的众人,便忍不住询问。“诸位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太子急匆匆是为何事?”
“谁晓得,我当时也懵着呢,不过也幸亏太子有事先走,不然我这条老命都不知还能不能保住。”张大人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虽说被训斥了一番降了一级还扣了年俸,却也被丢命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唉,是啊,老夫现在还得多谢那位能将太子唤走的人。”李大人叹道。
一行人边走边说道,张大人忽然灵机一动,唤住众人等上片刻,上前问向一直侯在殿外的公公。交谈间,却见他神色变了再变,先是吃惊,后是难以置信,待他告辞了公公走来,数人便围了上来。
“怎么了?打听到什么了?”
张大人迟疑再三,又犹豫再三,不太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嗫嚅说:“用膳……”
“什么?”
“哎呦喂,老张你这老东西声音能大点么?是不是欺负哥几个老了耳朵不中用,刚才我们可是还在皇上面前为你说过话,你可别过河拆桥欺负人。”
“就是,你说大声点儿,平日里朝论时可没见你声音这么小。”
张大人被众人左一句右一句的一激,中气十足地喝道:“用膳,太子着急离开是去用膳!这回你们听清楚了没有!”
“……”
全场一静。
连侍卫们的呼吸都小了……
众大人神色僵了一僵,震惊地看着张大人,慢慢的消化中,也与之前他的神色一般精彩,只是这回再看向张大人时,却满是同情。
他们可没忘记……这里是哪里。
张大人似也意识到此地是何处,瞟了眼大门紧闭的御书房,他双脚一阵发软,解释说:“那个、那个老夫也是猜测,因为公公也只是听到一两句,像是太子殿内有人备了药膳……然后太子才匆匆离开……”
有人语重心长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张兄啊……你就算不满太子,也不该如此造谣,太子自幼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岂会因为一点点药膳而匆匆离开?你这说出去谁信啊……”
张大人还欲解释,众人轻轻地叹息一声,脸上写明了:“你不用解释了。”
“……”张大人神色僵硬,见众人摇头叹息地走了,他心累不已,看着紧闭的御书房,他颤巍巍地迈开步子离开。
他说的真的是实话……太子真的是因为一点药膳赶回去!
可想想同僚所说的话,他又忍不住一叹,难道他真的人老耳昏听错了?也可能……他真的到了该告老还乡的时候了……
自我怀疑的张大人忧伤地走了……
太子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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