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克俭大腿开放性骨折,后背多处擦伤划伤,又被椅子砸出了轻度脑震荡,刚从手术室推出来,脸色苍白,浑身裹满纱布,血迹斑斑,用一个非常别扭的姿势靠在病床上,看着非常可怜。
可是在沈国栋眼里却可恶得几乎想把他掐死。
“囡囡不来,我不说。”郭克俭又重复了一遍,“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们,我要在囡囡面前说。”
沈国栋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他的床前,冲他笑了一下,“郭克俭,你不是一直浑身都是心眼子吗?怎么?被打傻了?你真以为到了这时候你不说我就不知道?”
“我一说古桃你就慌了,你要说的事也是跟古桃有关,是吧?来,我们分析分析,到底什么事能让你这德行了还非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你可是一直都识时务得很,这次怎么非要跟我对着干?别他妈的跟我说你是为了囡囡!从小到大,你干什么到最后都是为了自己!这事儿也不可能例外!”
郭克俭一言不发,沈国栋却笑得越来越残忍,“瞒不下去了?古桃落我手里了,你怕她先说出来你就在囡囡面前装不下去了,想先下手为强,用你那无所不能的嘴皮子接着忽悠她?
郭克俭,我得说你真是够蠢的!你是觉得所有人都能被你耍得团团转是吧?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吧!你真觉得这种时候了,我能让你见囡囡?
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你一面都别想见她!”
郭克俭也笑了,苍白的脸上满是讽刺,“沈国栋,你真觉得什么事都能替囡囡做决定?她需要你这么做吗?如果真的需要,你还能等到全陵安都知道了你才知道?”
郭克俭看着沈国栋忽然阴沉下来的脸色,一点惧意没有,反而笑得更加讽刺。“也是,她需要什么你也从来没在乎过,哪会忽然就去考虑她的感受了呢!
你就继续把她捏在手里吧,攥紧了,她肯定跑不了。当然,我对你有信心,你肯定能越攥越紧,哪天她被你捏死了,你还得怪别人刺激你。反正什么都是别人的错,你只是喜欢她嘛!”
沈国栋迅速甩出一巴掌,狠狠地打在郭克俭的脸上,他的嘴角马上流出一道血迹,脸也跟着肿了起来。
沈国栋一把抓住郭克俭的衣服,把他从床上拎了起来。“郭克俭。想激怒我跟你谈条件,你还没那么大的本事!你最好想想清楚,你这是在给自己找机会翻身还是在找死!
你想说的不就是古桃的事吗?不是她还要出什么幺蛾子,就是她以前对囡囡使过什么坏,对吧?
她还憋着什么坏的可能性不大,她不是刚刚还要用谣言把囡囡逼死吗?真有什么手段早使出来了。即使没使出来,她一个马上要蹲一辈子监狱的活死人,也完全没用了。
那就是她以前使过坏了。以前有什么事是我们想弄明白而没弄明白的?”
沈国栋一把把郭克俭扔到床上,任他腿上迅速渗出一滩血迹,手上的吊针刺破血管。“我不用脑子都能想明白,囡囡被绑架的事,你们俩都参与了!现在想出卖同伙戴罪立功了?想忽悠囡囡接着相信你?可怜你?
我用得着你告诉我这些吗?古桃在我手里,我想知道什么问不出来?我会让囡囡到你面前听你胡说?
郭克俭,你就是个跳梁小丑!自以为是的可笑!就你,也配喜欢她?”
郭克俭一把拔掉手上的吊针,不顾一直在渗血的伤口,端端正正地坐在沈国栋面前,虽然浑身狼狈,却有着与他势均力敌的眼神。
“沈国栋,那你以为你是什么?你就是个仗势欺人的混蛋!最自以为是的是你!
你除了有个好爷爷还有什么?!仗着家世好,仗着她小时候对她的恩惠,死死地把她抓在手里!不管她愿不愿意,不管她需不需要!
我不配喜欢她,你就配了?你有什么?杀人不眨眼?粗鲁野蛮?
今天的事还不能让你看明白吗?你自以为是的保护和照顾她根本就不想要!你连关心她都关心不到她的心里去!”
沈国栋一脚把郭克俭的床踹翻,床边的仪器和置物架上的药品、吊瓶架上的盐水瓶稀里哗啦碎了一地,巨大的响声马上引来两个在门口值班的护士。
“滚!”一个护士刚探头进来,就被沈国栋一声厉喝吓得跑了出去。
沈国栋大步跨过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郭克俭,脸上的残忍和暴虐几乎要把郭克俭吞噬。
“我今天不掐死你,是因为囡囡可怜你!要不是怕她伤心,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还能活得这么人模狗样?!再敢对我们的事多说一个字,我让你生不如死!”
郭克俭却一点惧意没有,坐在一片狼藉之中对着沈国栋笑,在这场看似力量悬殊的对峙中,他并不是弱势的那个人。
“沈国栋,今天的事你看得明明白白,换做别人,早就要死要活哭哭啼啼了,可是她呢?她把自己从流言里摘了出来,她做得一点都不比你我差!
你上次说你不会把她交给任何人,那把她还给她自己呢?别跟我说什么她愿意跟你在一起,你明明知道,只要你问,她这辈子都只有那个答案!你要是非要相信,那才是自欺欺……”
沈国栋一脚踢在郭克俭身上,又是一阵稀里哗啦,他躺在一片狼藉之中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沈国栋又一脚踹碎身边的床头柜,带着摄人的煞气大步走出病房。单间病房的走廊上,所有人看见他都慌忙躲避。
沈国栋带着越来越重的煞气来到陵安公安局看守所的特殊牢房,把手里的包扔到桌子上。对里面的两名女看守冷冷开口。“出去。”
两人对视一眼,什么都没问,急忙走了出去。
沈国栋把包里的注射器和药品拿了出来,在古桃面前慢条斯理地兑药,看都没看她一眼。
古桃却被沈国栋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吓得浑身打颤,“你要问什么,我。我都说!我什么都说!”
沈国拿着针筒冲她冷漠地走过来,抓起她的胳膊,准确地找到静脉,快速地把药物推进她的血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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