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晚走出学校后门,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路边的石云和周晨几个人。
“石云姐!”周晚晚高兴地小跑过去,“上次去看你,你不在!我可想你了!”
石云拉住周晚晚,笑得明朗又狡黠,“诶?你不是在我们班当了好半天孩子王?我要是在,他们能跟你玩儿得那么疯?下回再去,你肯定希望我还不在!”
周晚晚一点都不脸红,“我更喜欢跟石云姐玩儿!”
石云笑着摸了摸周晚晚的头发,“那当然了!咱俩玩儿了多少年了!那群小屁孩儿怎么比得了!是吧?”
说完两个人靠在一起咯咯地笑,完全无视站在他们后面的周晨、沈国栋和石良。
几个人也看着他们俩笑。这俩人年纪差了快十岁,却特别能说到一起去,一凑到一起就说个没完,别人不拉着是分不开的。
“走,吃饭去!今天姐请你吃好吃的!”石云把周晚晚的手跨在自己胳膊上,“姐难得请一次客,你可得抓住机会,下回指不定啥时候了!”
周晚晚看看后面的沈国栋和石良,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沈国栋他们粮食公司要招几个临时工,特意给石良留了一个名额。今天石云应该是来送石良上班的,顺便请他们吃饭感谢一下。
石云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完全靠自己操持着给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结了婚,还剩一个最小的弟弟石良,“等他也成了家,我肩上的担子才算卸下来。”石云跟周晚晚这样感慨。
石云跟周晨同岁,二十三了。这些年坚持不肯订婚,“我家里这个情况,订婚就是拖累别人。而且,万一有啥事,我现在肯定是先顾着家里的,到时候俩人再吵吵闹闹地闹矛盾,没必要。等我把这几个小的都成上家。能完全顾着自己了再说吧!”
石云看着周晚晚担忧的眼神。笑得非常爽朗,“担心姐成了老姑娘嫁不出去?嫁不出去就剩家里,谁敢说闲话看我不撕了她!”
现在虽然提倡晚婚。可农村女孩子二十一、二岁也都订婚了,到了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即使还不出嫁,打算帮衬家里一两年。那也都是订了婚准备嫁人的状态了。
除了少数几个泡在各个工程工地的铁姑娘,女孩子二十三、四岁还不订婚。那就是板上钉钉的老姑娘了,屯子里的闲言碎语肯定不少。
而且石云一个小姑娘,没权没势没父母叔伯帮衬,能好好地在小学校代课。多少人眼红不忿想背后使坏呢。
全大队的初中毕业生可不只有她,还有一个高中毕业的都在家闲着呢!再说,还有那么多知青。谁不想去当这个代课老师?又清闲又拿一等工分,每个月还有*块的补助。
这些石云都不怕。她这些年自己撑着一个家,给弟弟妹妹订婚、结婚,啥人没见过?啥事儿没经历过?这点闲言碎语背后使坏根本影响不了她。
闲言碎语她不在乎,背后使坏她更不怕。早在她当上这个老师的时候,她就想到了,多少人在背后盯着这个位置呢,她要想当长,就得有靠山。
所以,她第二学期就主动申请调到了大队书记郑满仓小儿子那个班,把一个没及过格的淘小子收拾成一个规规矩矩的好学生,并且顺利升入初中。
从那以后,郑满仓看见石云热情无比,把她当成他们家郑福庆的伯乐恩师,谁都动摇不了石云这个代课老师的位置了。
石云一点不避讳地跟周晚晚说起这件事,“我就是故意去走后门的,可我也不亏心,我是照顾郑福庆了,可也没拉下班里其它的孩子,他们也都跟着补课,那年我们班一半的孩子考上了初中!”
在当时的二道坎小学,一个班能有三五个考上初中的学生就算成绩非常不错了。
背后嚼舌根的那些闲言碎语石云更不当回事儿了,不让她听见她就当不知道,谁要是敢当面说,她上去就大耳刮子抽她!
为这事儿,还有人找到学校去闹,石云毫不含糊,把那个泼妇扯出操场又是一顿抽。
虽然对名声不太好,但石云不在乎。她一个女孩子带着弟弟妹妹生活,不厉害点早让人给欺负住了,那日子还怎么过?
与其憋憋屈屈地活着,她宁愿得个泼辣的名声。
再说,她发飙一回好处多着呢,不止以后屯子里的人不敢当着面对她和她的弟弟妹妹说酸话了,就是在学校里,那些喜欢嚼她舌根子的老师也闭嘴了。
甚至学生们都更听话了。全校的老师学生都见识了平时从不打人的石老师动手,那可是一巴掌就把一个大胖老娘们儿的嘴给抽出血了呀!
而且还不止是动手,石老师可是拿着根带着钉子的木板子把那老娘们儿追出去老远呢!
“谁敢惹你你就往死了抽她!你放心,抽不死!她发现你真要抽死她,跑得比兔子还快!”石云这样认真地教育周晚晚。
周晚晚抱着石云笑,又是心疼又是佩服。这样的女孩子,经历了这么多,难得她还能这么明朗向上,真是难得。
石良今年也十九了,在生产队干活儿勤快又能吃苦,就是不太爱说话。
“闷葫芦一样,以后媳妇都不好找!”石云对石良挺发愁的,“就是找着媳妇了,你自个顶门立户过日子,还能不跟人打交道?就这么闷着,到啥时候你都得是最吃亏那个!”
所以沈国栋问周晚晚,要不要给石良安排个临时工时,周晚晚马上替石云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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