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淅淅沥沥的飘着绵绵细雨,暖和的好气候,忽的又转寒。季歌挺着八个月的肚子,只能在屋里转着圈,天冷,穿的厚实,才走了几步就有些气喘。
“媳妇你慢点绕,别累着了。”自回来后,大郎一般都会呆在家里陪着媳妇。寻铺面宅院的事,就落在了二郎阿玮他俩身上,阿河阿水会帮忙,以及天青巷花伯一家子,这边的大康胡同白伯一家俱都留意着这方面的消息。
季歌扶着腰慢悠悠的边走边嘀咕。“已经够慢了,绕几圈了?腿肚子有点打颤。”
“四圈,这是第五圈。”屋子就这么点大,要大郎来走,也就是转眼的功夫,媳妇挺着大肚子愣是绕了快一柱香的时间,唉,怀个孩子可真不容易。
季歌低头看着自己的大肚子,伸手摸了摸。“绕完这半圈就歇了啊,乖乖哒,别闹腾了,累死了。”
“他们都乖着呢。”大郎见走完了,就过来扶着媳妇往竹榻里窝。“我给你捏捏腿。”
“没事,累归累,走动两下,浑身都热乎了,挺舒坦的。”竹榻布置的很是软和,往里一窝,季歌就有些犯困了。
大郎瞅着她的模样,笑着拿起一旁的毯子。“眯会吧。明天该放晴了,咱俩到外面逛逛晒晒太阳。”
“昨个阿河说,宅子的事有眉目了,不知是怎么个情况。”季歌惦记这事,迷迷糊糊的就嘟哝了出来。
虽说媳妇似睡未醒,大郎还是应了句。“看时辰,约摸着一会就能回来。”
“等搬到了新宅子里,得好好拾掇咱们的家。”念头闪过,季歌又精神了些,笑的眉眼弯弯,甚是好看。
“嗯。你想怎么拾掇就怎么拾掇。”顿了顿,大郎又说。“还要雇个老实本分的婆子,手艺得好,余婶说坐月子最最重要。雇的婆子,先让她露两手,合你口味了就留下来。”
季歌听着这话,心里甜滋滋的,伸手握住了大郎粗糙干燥的大手。
“睡着吧,我在这守着你。”大郎脱了鞋,窝到了媳妇身旁,他火气旺盛,跟个火炉子似的。
“嗯。”季歌点着头,很快就睡着了。
断断续续的飘了好几天春雨,快要进三月下旬时,总算是放晴了,气温猛的窜了上来,隐隐夹了些燥意。
经过大半个月的努力,店铺一事有了着落,位置还算不错,颇为繁华的地段,就一个门面,不是特别宽敞,价格偏高,一口价一百六,愿意就卖,不愿意就算了。季歌随着大郎带着阿桃三朵,去看了眼那店铺,老实说,这价格还是挺公道的。
几番思索,刘余两家决定买下这个店铺,大郎出六十两,二郎出五十两,阿玮出五十两,店铺的装修布置等琐碎费用,也按这个比例来,往后做生意也好分红也罢都是四三三,设三个账本,一律明细皆要记账,这里季歌提供了一个一目了然的好法子,倒是省了不少事。
想要在四月初开张,这个三月就有些活要张罗,好在大郎仨人对这方面也是在行,关于店里的布置,季歌也出了几个主意,均是让人眼前一亮,兴致勃勃的着手准备着。家里又剩下几个妇孺,挪了竹榻搁窗户下,忙些细细碎碎的针线活,嚼嚼零嘴唠唠闲话打发时间。
“依我看四月底就有生了。”瞅着大郎媳妇的肚子,余氏乐呵呵的说着,接生婆早就挂好勾了,寻的是名声好,靠谱经验老道的婆子。
季歌眼角眉梢都含着柔柔的笑,恰似那春风吹拂柳叶。“许是知道要出来了,这几日老实了不少,都没怎么闹腾了。”
“一瞧就知道是俩好孩子,乖着呢。”在余氏的心里,俩干孙孙已经是心肝了。
一旁的阿桃突然说了句。“姐,大嫂该生了吧?”
“对呢。”季歌愣愣的应着,喃喃道。“也不知生的是男是女,应该这几天里有信过来。”
“到时我随姐夫一并回柳儿屯吧。”姐怀着孩子不方便回去,阿桃想,她回去一趟也算妥当,把做好的小衣裳鞋帽等带回去。
余氏觉的挺好。“我看行,让阿桃替你走一趟。”
“好。今个晚上我跟你姐夫说说这事。”季歌心里很是贴慰,伸手揉了揉阿桃的发顶。
三朵抬头脆生生的道。“我也去。”阿桃去了,她也要去。
季歌眉开眼笑的嗳了声。“三朵也去,合该去看看一朵姐,看看妞妞和孩子。”
这夜,睡觉前,季歌特意把这事说给大郎听,大郎听着心里赞同,二话没说便应了,俩人又细细的叨了会,到时送什么礼,商量出个章程,便相拥着沉沉睡去。
次日午时末,将将吃过午饭,才把厨房收拾停当,敲门声响起,伴随着季大仓的喊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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