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里关着的,多是跟梁家有冲突的散修,像这独眼中年,只是跟梁家的子弟玩了一晚上钱,大赢特赢,然后就被捉了过来。
当然,赢钱并不是唯一的因素,他赢钱之后,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他有上古秘术《赌经》在手,打遍积州无敌手。
所以他一觉醒来,就身在梁家水牢了,然后梁家人告诉他,梁家若干年前,丢失了祖传的《赌经》,希望他能老实交出来。
当然,若是此《赌经》非彼《赌经》的话,梁家会赔偿他的损失。
最后这句,纯粹是扯淡的话,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梁家丢失的赌经,绝对是独眼交出来的赌经,道歉啥的不用说,小命也会不保——有根脚的对上没根脚的,就是这么不讲理。
更别说这独眼男人,他……哪里来的赌经?
“一句玩笑话,蹲了三个月的水牢,更兼一只眼睛,”独眼说到此处,用戴着仙铐的手,指一指自己的血肉模糊的眼,流露出无限的哀伤来,“这是新伤……好汉你看得出来吧?”
“你那是自己吹牛,也是作死之道,我才真正是无辜的,”旁边一个老翁有气无力地发话,“不知梁家从哪里听说,我祖上有极品灵石传下来,硬要九十上灵强买。”
说到这里,老翁放声大哭,“我去哪儿偷极品灵石卖于他?一大家人……死得就剩下我一个了。”
陈太忠问了一阵,才发现这梁家行事,真不愧豪强两字,整个水牢里,关着的都是被掠夺的对象。
水牢里也有梁家被惩罚的子弟,牢友们第一时间就指了出来,除了今天才被关进来的那位,还有两人,被陈太忠直接神识刺抹杀。
他本来不是嗜杀之人,但他也不怕杀人,尤其是见到水牢里这帮人犯的惨象,心里更生出不尽的怨气来——散修,真的就是原罪吗?
这些事说来话长,其实是很短的,陈太忠拎起长刀,两刀就将牢门斩开,“你们先别乱,我自会放你们出去,现在你们告诉我,这里还有什么出口?”
“出口就是你进来的那地方啊,”独眼汉子的精力,比旁人要旺盛一点,他的嗓门不小,“这是水牢,周围都是禁制,谁家牢房也不可能有后门啊。”
你都成这样了,还说俏皮话,怪不得人家跟你要赌经!陈太忠狠狠地瞪这货一眼,又淡淡地说一句,“门口放下断龙石了。”
“我艹,那完了,”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女人发话,她的脸上遍布刀痕,而且痕迹都是不久前的,这让她的面孔看起来,异常恐怖。
可是偏偏地,从她的眼中,能看出一丝怜悯来,“小哥你是被诳进来的?”
“嗯,那个侏儒女人说……反正我追杀她,”陈太忠咂巴一下嘴巴。
“侏儒女人……梁西门?”那疑似有极品灵石的老翁倒吸一口凉气,他就是附近的人,对梁家的情况比较知情。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陈太忠很实在地回答。
众人听得,心里就有点说不出的滋味,既是欣喜,又是担忧,不过下一刻,外来年轻人的话,就让他们长出一口气。
“我是来灭梁家一族的,打破了防护大阵,结果这个女人偷袭我……她用一根青色的丝带法器,丝带的自爆威力很大。”
“那就是梁西门了,曾经的灵仙,”老翁很干脆地点点头,然后倒吸一口凉气,“那丝带是她的灵器……丝带自爆,都伤不了你?”
原来这梁西门,本姓西门,是梁家老祖梁明正的二妈,曾经的灵仙二级,因为要救助丈夫,持续使出禁招,不但修为跌落,精血也大损,缩成了一个小侏儒。
此人对夫家非常维护,修为也强悍,据说十年前就已经陨落了,但周家等家族对梁家不敢过分逼迫,也是担心她还活着。
“这个断龙石……到底怎么回事啊?”陈太忠一开始还装逼,不想发问,见众人都不说,只得主动提起。
“你都打进大阵了,怪不得人家把你困在这里,”独眼汉子苦笑一声,“断龙石一旦放下,你根本出不去……这是牢房啊。”
合着这断龙石,也是牢房禁制的一部分,一旦遇到犯人暴动,只要守卫及时放下断龙石,那就只能靠外力打开了。
断龙石放下,就算挟持守卫都没用了,犯人了不得杀了守卫泄愤——到这个时候,守卫就算懦弱了,但是想翻悔都没能力。
总之,这种靠牺牲守卫来禁锢犯人的行为,不算很罕见。
“完了,还是要死在这里了,”老翁放声哭了起来。
“有个人,或者有点办法,”丑陋女人冲着一个方向努一努嘴。
陈太忠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那里的水面空空荡荡,但是……水面下似乎有些什么。
“啧,竖子害我,”水面下,传来一声长叹。
随着这一声长叹,水面下缓缓升起一个牢笼来,接着露出水面的,居然是……一个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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