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剂的成分很奇怪!我们发现它是有生物活性的,在一定的温湿度条件下,它产生的物质对心肌细胞有持续的攻击性……”药理研究员皱了皱眉,目光看向一旁的培养皿,神色惋惜,“但是剂量实在太少了,我们没办法对它做进一步的分析。峻”
听到“生物活性”,现场的人皆是心中一凉。
“我们用仅剩的那些药剂做了*试验。”研究员的话锋一转,情况却依旧不容乐观,他面色凝重地给出结果,“……不容乐观。”
仅仅是几滴的药剂,实验室里的老鼠就死了一排。
“什么叫‘不容乐观’?”乔桑榆忍不住追问,指尖发凉,“被注射过药剂会怎么样?”
她不禁开始担心鲫。
祁漠刚刚还突发性的心脏疼痛,虽然安然无恙地缓了过来,但……
“呃……”研究员沉吟了数秒,没忍心把墙角丢满死老鼠的垃圾桶拿给他们看,而是斟酌了语气,用一种比较委婉地方式解释给他们听,“药剂会对心功能产生影响,一共有四个阶段,会越来越严重。”
说到一半,他抬头朝祁漠看了一眼,见他无恙,才敢努唇继续:“祁先生有阵发性的气喘和胸痛,算第一阶段,目前的影响不大。其余阶段依次加重,等到了第四阶段,就……”
研究员特意拉长了声音,后面的话即使他没说,彼此也是心知肚明——
他会死。
像心脏病那样,最后心力衰竭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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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医生和下属个个都是噤若寒蝉,乔桑榆扶着祁漠的肩膀,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懵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会失去他”这件事……
半晌,还是祁漠自行开了口,浅淡的语气,自嘲地轻嗤:“没救了?”
“也不完全是。”研究员和医生对视了一眼,面色为难,上前一步出对策,“祁先生,您现在的情况,最好是找到药剂的制造人,一般会有拮抗剂治愈。或者,您可以找给我们更多的药剂,我们再研究治愈的方法……”
否则,他们帮不了他。
“祁漠?”乔桑榆转向他:这算不算是一丝希望?
“那么不巧……”祁漠却是轻笑,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站起了身,“我刚刚决定,这辈子再也不找他们了。”
“可是您身体的情况……”研究员心急地想要拦上来,却被祁漠止住。
“我自己考虑吧。”
这是他最后给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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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药剂研究室,祁漠绕去医院的诊室抽血化验。按照之前医生所说的,他得随时来医院报道,动态监测目前的身体状况。
他很冷静。
步态稳健,让人看不出任何异样。
乔桑榆一路沉默,陪他进了诊室,在看到那暗红的血液从他血管内抽出,装满旁边好几个采血管时……她终于忍不住冲出去,背靠着墙壁,死死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哭的声音。
她都快要崩溃了,祁漠怎么还能这么平静?
她不想看到他虚弱的样子!
她
不想看到他死!
“诶?她怎么了?”抽血的护士被乔桑榆突然的动静惊到,好奇地往门口望了一眼,乔桑榆在外面能听到她询问的声音,“她还好吧?”
“没关系。”祁漠并不说明,云淡风轻地丢出解释,“她晕血。”
他知道,她需要安静的空间。
也许,她还需要一场情绪的发泄。
“啊,晕血?好多人有这种情况的!还有人有针尖恐惧症呢……”护士笑了笑,正想说点什么调整一下气氛,诊室的门却又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刚刚离开的乔桑榆,此时又折返回来,大步停在祁漠身前。
护士正好拔了针,把一块棉絮按在针孔上:“我要去送检,你们聊。”
“祁漠!”她开口,双眸中还带着明显的泪光,眼底却是一派坚决,“我们去找他吧!去把他们都找出来吧!”
祁漠的眉心紧了紧,没表态。
“不管是危险也好,灾难也好,我们把他们挖出来,他们有药剂!”刚刚和祁漠说过的话,她全部都忘在了脑后,她的心里又气又急,恨不得当场飙脏话——去他的“相忘江湖”!她简直想跟他们拼一场!
当年不顾祁漠的死活,把他留下当替死鬼也就算了。
凭什么现在还要来害祁漠?
他的这条命,是他自己拼来的!是他通过六年的努力获得的重生!那些所谓的“亲人”,凭什么再对祁漠的生命指手画脚?
“桑榆。”祁漠轻叹,他的脑子还算是比较冷静的,就事论事地向她分析,“我们家没人有医学背景,也没有人有制药的能力。”即使他们隐姓埋名,但是能力和交友圈子,总不能改变的吧?
所以,换言之——
就算是找到了他们,也是于事无补。他们并不是药剂的制造商。
“那我们怎么办?”乔桑榆急了,“凭现在的资源,研究不出来救你的方法!就算是你找更好的人员,万一来不及呢?祁漠,既然是他们开枪打的你,就应该让他们对这件事负责!”
她不想冒险找其他方法了!
在这种时候,往往最原始最简单的方式,才是最管用的。就像那句俗话“冤有头债有主”,盯准了他的亲人,总是没错的!
祁漠有些动摇。
他何尝不知道她说的才是最捷径的方法?但在他获知一切真相之后,他深知:一旦和过去的人再有纠葛,那生活就会再度陷入一片动荡之中……他能扛,可是她呢?她不属于那样的世界。
他太想给她稳定了!
他太想和她安于平凡了!
“祁漠!”说到最后,乔桑榆差点当着他的面哭了,“你难道要丢下我一个人吗?”
他若死了,她怎么办?
他猛地抬头,终于被她说服:“好。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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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漠下了决心,他的下属们动作也很快,通过各方人脉,很快把关于“尹先生”的消息调查了过来。
“近些年的资料都表明,他们从来不在A市有活动或者交易,倒是在西南部比较活跃,和非洲方面的贸易比较频繁。他们的贸易涉及面挺广的……只是,手上的生意都不太干净。”
“他们?”祁漠蹙眉。
“是。”下属点点头,解释了他的疑惑,“‘尹先生’不止一个人。我们没有这方面的生意,所以也打听不到具体的消息。但是和他们做生意的,有提过,有时来谈判的不是一个人,但都称呼‘尹先生’。”
祁漠点了点头,嗤笑了然:原来还是做“家族生意”,改姓了尹,所以统称尹先生。
这么多年,他们倒还真是“相亲相爱”一家族!
“不过……”下属的话锋一转,遇到了难题,“我们只能查到他们大概的活动区域,对于他们的住处,长居地,一无所知……和他们做生意的人也说,‘尹先生’非常低调,除了公事外不见人。”
查不到长居地,的确很难办。
“到底是什么生意?”祁漠只能想办法从其他地方入手。
“很多!比如非法倒卖象牙……”生意的内容,下属倒是查到了,祁漠询问的同时,他便摊放出了第一张图片,“从非洲那边低价引进,加工后再高价卖出,里面的利润相当高。”
图片上,是成堆的象牙,上面还残留着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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